她这与神女三分相像的脸,对外称她是神女转世,旁人至少有所忌惮,晏闻遐以道盟的名义护她也有了正当理由。
可他这一公布,她就和道盟绑定了,彻底别指望浑水摸鱼了。
“你、你故意逼我为你找神器的吧!”
冕冠上珠旒轻晃,晏闻遐漫不经心地在书页上勾勾画画,道:“你若不想活了,本君大可现在取出神器。”
“……”苏倾河几乎维持不住笑容,掌心涅槃刺又开始疼了。
不能生气,不能动杀机,心平气和地活下去。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视线溜过沉香缭绕的金盏,凤首玉身的印信,最后转回男人被旒珠半遮的容颜。
生杀予夺,权御天下,处在十洲巅峰的人,为什么会和杂役出身的司马宴有联系?
眼见那薄唇轻启:“好看?”
苏倾河不自主点头,旋即反应过来,耳朵尖腾地一热:“我有意中人的,你别自作多情!”
晏闻遐轻嗤,不答。
片刻后,他缓缓搁笔:“过来看。”
见苏倾河转身就走,晏闻遐呼吸一滞,摁着眉心解释道:“前晟的史册。”
“你不早说!”苏倾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蹦跶上来,毫不客气把书卷拖到自己跟前——
入目是一片不认识的密文字符,小姑娘笑容一僵,眼含幽怨地望向他。
晏闻遐好似没看见般,问:“琉璃郡主生前身后五十年间不曾有修士涉足云洲,你印象中可见过异能之人?”
心头晃过那个名字,苏倾河掐着手指定了定神,道:“仰慕我的人都排队排出城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感到周遭气息一冷,她赶忙又道:“我记得我十三岁的时候宫里来了个会吐火的杂耍班子,看过那破戏没多久我宫里就起火了,你说可不可疑?”
“还有我及笄的时候,谈天酒楼有个算命的出了名,但不知道为啥就是不肯替我算一卦姻缘,你要不查查?”
“我三表哥也是,明明小时候掰手腕都掰不过我,不知道怎么推翻晟京当上的皇帝,你……你瞪我干嘛?”
晏闻遐盯着她,暗暗咬紧后槽牙:“给你流月髓的人,着实蠢货。”
苏倾河回敬道:“会魔功的道盟世君,迟早药丸。”
“……”
“那个,世君大人,我还有一件事。”苏倾河撑腮伏在书案边,压低嗓子,神秘道,“我昨晚梦到你了。”
见晏闻遐微微眯起双眸,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似有歧义,脸上一红:“不是春梦!”
晏闻遐缓缓按着扳指,神色自若:“梦到我去羲凰陵了?”
苏倾河疯狂点头,边比划边道:“你直接栽到火池子里去了,我还以为没救了,想不到你居然还能自个儿爬出来!”
晏闻遐扯了扯嘴角:“先祖道骨并神格一例销于洗骨池,千载方淬炼成炎离赤火九重心法,若想得其传承,须割开筋脉,重铸骨血,炼出一颗舍利灵珠开启青棺,以元火炼化七七四十九日,方称入室。”
凤凰涅槃,浴火才得重生,他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探囊取物。
想到梦中那惨烈的情形,苏倾河不自主扯住宽袖,盯着他的胸口,颤声问:“偷袭你的那个人,是谁?”
晏闻遐微微挑眉:“手下败将罢了。”
苏倾河这次反应极快:“他……还活着?”
烧成灰还能复活,他的对手都是什么段位的啊?
晏闻遐垂眸看着被她攥出层层褶皱的华服,难得笑出几分真心:“活不了多久了。”
他拈指掐诀,从储物戒中转出一只卷轴,信手在案上展开,对苏倾河道:“调动流月髓,把看到的都念出来。”
苏倾河见卷轴一片空白,不禁疑惑,还是依言做了。
神光散去,卷轴上渐渐浮现出一行行古奥文字,但好像天生就认识似的。
她缓声念出:“声无哀乐,情有悲欢……金入弦歌,故名凄凉。”
晏闻遐道:“这是金属神器,凄凉筝。”
这幅能够指示神器线索的卷轴是玉京密物,世间除他和玉京后主外,再无第三人知晓。
然而,他虽为九转纯阳之躯,却是无法成神的后天灵体,这些年不过只读出五件神器的名属,本是不抱希望让苏倾河一试,想不到竟轻易破解了。
苏倾河不知他心下震惊,扬着眉兴冲冲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