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了一会儿,苏倾河小心翼翼走上前,四处寻找自己的宝贝匕首,冷不防被人捉着后衣领一把提起。
“苏请客,我找人找了一圈,你倒逞起英雄来了?”
声线冷淡,却让苏倾河一下定了心。
她几乎是凭本能抬杠:“晏老五,明明是你缠着我的。”
面具之下,晏闻遐长眉一横:愈发长本事了。
苏倾河扑棱着落地,转了一圈才在草丛里找见了自己扔偏的匕首,颇为懊恼地碰了碰鼻尖。
顾曲立在晏闻遐下手,扫过蜘蛛精并白衣女子,沉声问:“公子,可要留活口?”
苏倾河惊了:“人家姑娘也是受害者,你还要灭口?”
晏闻遐似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言不发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女子,镀金面具遮了眉目,看不见神色。
借妖气掩盖魔息,再趁其不备,控制妖物元神化为己用,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
何况,苏倾河方才情急中调动起神力,恐怕已经暴露了身份。
蜘蛛精早望见了他腰间那把斩尽万妖的凶剑,岂会不知来人身份,苦苦求饶道:“世君大人饶命!顾统领饶命!姜三小姐饶命!”
苏倾河摘下发间碎木,抬手就扔了出去,气呼呼道:“你什么眼神啊?我才不是那个白莲花神医!”
云树参差,夕阳初下,晚云像鳞片一样,在微红的天空中荡开层层涟漪。
晏闻遐极轻地笑了一下,依旧负手望着白衣女子,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苏倾河忍不住踩了一脚他的影子:磨叽啥呢,倒是说话啊!不会是在犯花痴吧?
沉默之间,白衣女子缓步行至他身前,从容摊开手掌,道:“清明禁火,公子此日动用心法恐怕不合时宜。今日小女子若以故人信物为赠,不知可否换公子网开一面?”
清冷嗓音落下,晏闻遐脸色倏地大变。
“你是何人?”
“浮玉庭,君怜月。”
良久,晏闻遐取过她掌心之物,唇角微提,扯出一个凉薄又温柔的笑,淡淡吐出一字:
“可。”
苏倾河:“可你个头!”
随便贿赂一下就答应,当真是见色眼开!
顾曲也急道:“公子,她是魔道!”
晏闻遐抬手制止:“让她走。”
*
夕晖将人影并花影拉得长长的,为首的青年玄衫束发,半张面具遮了面容,身后跟着的侍卫步履无声,再往后一段,少女提着白纱裙一路小跑,大蝴蝶银簪上坠着的半边珠串玲珑作响。
苏倾河好不容易才追上二人的步子,气喘吁吁八卦道:“世君大人,你刚刚是不是对着人家姑娘犯花痴了?”
晏闻遐: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苏倾河白眼一翻,对这种只用眼神交流的行为极度不满,趁他不备,又狠狠踩了几脚他的影子。
园外已停了一辆黑底金饰的豪华马车。
苏倾河踩着发酸的脚底,兴趣缺缺道:“晏大爷,你一个老江湖,原来都不骑马的吗?”
微服不御剑,好歹有个游侠的样子行不行?
晏闻遐抬脚登车,复又补了一句:“想骑马便跟顾曲知会一声。”
嘁,真不愧是“公主”脾气,当年策马江湖的“玉京三剑”搞得不是你一样。
苏倾河腹谤了半晌,才不情不愿上了马车。
车内足够宽敞,又铺了软垫,苏倾河故意将双腿一叉,在晏闻遐对面半坐半躺下来,揉着酸麻的右臂暗暗龇牙。
今日这一遭,怕是还清了她整个月欠下的运动量。
另一侧,晏闻遐已摘了面具,正盯着手中一条白玉为饰的绯红抹额,眼眸一片漆黑幽深。
苏倾河呆不住低压氛围,小声道:“看出个洞也挽不回故人啊。”
她从怀里摸出余下的一支线香,现折了几张纸钱,一并递去:“你要是实在问心有愧,要不给他烧一点?”
晏闻遐幽幽抬眼,将抹额收入怀中,捻着线香,嗤问:“你烧剩下的?”
苏倾河扬了扬下颌算是承认,脆生生道:“一两银子五支,纸钱还是送的,这种价格,整个云洲打着灯笼没处找。”
这最后一支她本来打算烧给自己来着,但想想还是瘆得慌,索性便罢了。
“离开云洲前,切莫独自行动。”晏闻遐拈指掰断了香,道,“神女转世之说已散步开来,今日那妖孽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