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卿九还只是炼气九阶的修为。
只因顾祈洲随口一提,为他闯进那片连元婴强者都不敢擅入的遗迹。
她费尽苦心,险些流尽了浑身血,拼得自己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取回一枚墟神果。
等回到宗门后,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喘息,就洗干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送给顾祈洲。
顾祈洲笑了。
假装一副惊喜模样,状似感动地说:“九儿对三哥真好,九儿怎么可以这么好。”
于是她也笑了,她像个傻子一样,她开心得不行。
只要自己能派上用场就好,只要三哥还喜爱她就好,只要三哥没有像顾厌珩那样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好,只要三哥还是三哥就好。
她是这么想的。
可她却不知,在她离开后,顾云婳见了那颗墟神果,极其眼馋,本想向顾祈洲讨要,可顾祈洲却冷淡讽刺,“不过一枚野果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喂狗还差不多。”
她九死一生满心赤诚为了讨他开心才采摘回来的墟神果,就这么被他随手赏给墟神宗外门杂役房外的一条大黑狗。
那条黑狗经常去杂役房讨食,顾云婳等杂役弟子见其皮毛发黑便为其取名为大黑。
后来顾卿九养伤许久,偶然听人提起:“那妖族圣主当真舍得,那可是墟神果!”
“听说除了我墟神宗,只有北溟神海才长着几棵墟神树而已。”
“他竟然丢给了大黑,大黑不过一条野狗,因为服用了这墟神果,不但开了灵智,还成了护宗灵兽!”
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试着帮他找借口。
可能那墟神果是他不小心掉落的,而后又被大黑恰好捡去服食了,也可能是顾云婳蛮横夺走的,借此故意糟蹋她心意,又或者……
她为他找了千百种借口,可她心里真不明白吗?
堂堂妖圣,妖族圣主,若他不愿,莫说只是一条本无任何修为的野狗,就算是兽王,兽皇,也休想从他手中抢走分毫。
她只是不愿接受,只是不愿相信,只是在自欺欺人。
然而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上一世被他亲手活剐,被他生剜双眼时,彻底地湮灭了。
“呵……”
顾卿九再度笑了,“顾祈洲,多说无益,要战便战。”
“你今日这般不过是想为你那心爱的妹妹顾云婳报仇,毕竟你们这些人全是一个样子,你们心里眼里永远都只有顾云婳一个。”
“我顾卿九又算什么东西!我甚至比不上顾云婳她脚下的一抹尘埃,你反复的戏弄我,拿我当一个傻子,事到如今还摆什么受害者嘴脸?”
“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便看今日鹿死谁手。”
顾卿九一步踏出,随之清喝,引动了天地风云:“至尊道体,开!”
………
紫煞城中某一处,那青铜古棺鬼鬼祟祟地隐藏在虚空中,突然察觉某处虚无地带魔气四溢,好似有人正藏身于虚无之中悄悄入魔?
“啧啧啧,让本座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
青铜古棺悄然靠近,只见虚无深处魔气滋生,那方天地已被魔气熏陶,漫天黑气充斥其中,浓稠如墨,宛若浓墨化成的深海。
青铜古棺惊了惊,又探头一看,只见对方衣衫破烂,满头黑发寸寸雪白,眉心一抹剑修符文若隐若现,正神色痛苦一脸癫狂。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这倒霉蛋竟是小怪物那个愚蠢到叫人难以直视的四哥?
这正因心魔所扰,正在入魔的人,竟然是顾厌珩。
青铜古棺还想再多瞅几眼,然而古棺之中的存在心惊肉跳,竟没来由地头皮发麻。
操纵着棺材猛地调转个方向,此处离城主府很近。
“至尊道体??”
青铜古棺心中惊骇:“这小怪物又怎么了?这可比上一次对付本座时开得更大,她这至尊道体毕竟刚开启不久,本就道基不稳,这是疯了不成,想身死道消不成?”
青铜古棺阵阵惊讶,随之莫名地有点担忧,古棺中的存在忧虑一会儿,旋即又道:“姓战的是死的不成?但凡道体,若是陨落,天地皆灭!此界天道法则缺失,便是因上古时期道体一族于洪荒战死。”
“那条疯狗怎么也不管管?若再死上一位至尊道体,怕是就连那本体谢演之也难以再继续定住这片本该崩碎的小世界。”
念叨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