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颇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
之前在深渊之上遇见许云祭一行人时,许阳笙明显是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仇恨,当时已经红了眼,完全是一副气得理智全无的模样。
其实在这种事情上,顾卿九还蛮能共情许阳笙的。她上一世也曾有过那种只要一见到对方,甚至哪怕只是平时一念之间想起了对方,便顷刻间怒不可遏,难以控制自身脾气的情况。
所有常言道,堵不如疏,疏不如通。把许阳笙留在深渊之上,也是觉得他心结太深,再那么胡思乱想下去,哪怕当初顾卿九已经打断了他的入魔,但难保他不会再度重蹈覆辙。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顾卿九是万万没想到,她本以为许阳笙会直接弄死许云祭,可谁知:“……”
许阳笙瞟来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长吁口气,将那抹呆滞的魂魄揉吧揉吧塞进了那颗宝珠之中。
宝珠法器不但可以遮蔽天机封锁一方天地,更是等同于一个能够用来隔绝至强者神识的法器,不然这剑仙冢距离墟神宗这么近,当时出事的那些人里也不乏各宗子弟,若是各宗知晓怕是早已派人赶来,但很显然那些传出去求救的消息,全部都被宝珠拦截下来。
许阳笙说,“我只是觉得,若直接一刀宰了,反而有些便宜了他,便宜了他们。”
“所以我就想着,不如先把他这抹魂魄留下,另外就是……”许阳笙皱了皱眉,他如今回想那些跟皇室有关的事情,总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劲儿。
就好比许云祭这个名字,祭之一字,难免会叫人联想起祭祀之类的事情,年幼时也曾有人提起许云祭这名字着实晦气。不过这话没敢当面讲,哪怕这名字再不吉利,这也是南火那位太上皇亲自赐给许云祭这个嫡出长孙的名字。
但南火天师帮着许云祭夺取他修为,不过数月时间而已许云祭就已和那些从旁人出硬是强占而来的修为完美融合,竟一点排斥反应都没有,还有许云祭所修炼的那《吸灵大法》等等。
这所有一切都叫许阳笙嗅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顾卿九只是诧异了一会儿,就没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想怎么对待许云祭完全是许阳笙的权利,没道理那许云祭当初那般惨烈地杀害他,想要他性命,却要求他像佛门中人慈悲为怀。
报仇的手段从来都不嫌狠毒,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走吧,咱们也该回宗门了。”
顾卿九牵着战霄的手,几人重新飞向青铜古棺,不过这期间顾卿九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真人,”她看向墟神宗血煞峰的掌座真人吴清崇,问:“这宝珠能屏蔽外界感知,也阻止了内部向外界传递讯息,可您之前传给我的消息……”
吴清崇一愣,他此刻头上的兽耳和屁股后头的兽尾已经全部收了起来,当听见这话时,才迟疑道:“您怕是有所不知。”
……您?
顾卿九微微瞠目。
而吴清崇在她面前那真是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要多谨慎就有多谨慎。这不客气不谨慎实在不行,也不看看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那可是魔界尊主,板上钉钉的继任魔主!甚至就在不久之前还曾利用身为继任魔主的威压碾压了那个穿过闯过了封印之门的魔族之王墨岩。
吴清崇说:“凡是传信玉简,内部皆是刻了一座小型的传信法阵,可传音,也可传递书信,但这法阵内部也有一些缺口,好比……”
他入魔之后,顾卿九也是魔,那宝珠能屏蔽绝大多数的信息,却无法阻隔魔族之间的互通联系。
而当吴清崇提起这事儿时,顾卿九是真有些吃惊,这事儿她是真不知情,甚至在此之前听都没听过。
反而是战霄一边捧着她一只手捏了又捏地把玩,另一边犹如科普一样地对她说:“这也正常,毕竟这传信玉简中所刻画的阵法,本就是一位魔修钻研而出的。”
“还有这事儿?”
这下子,不但顾卿九惊呆,就连茯苓等人都一脸惊讶,毕竟魔族与其他种族几乎是个不死不休的状态,主要是从前有些魔族危害一方,头上黑锅黑料实在太多,很多修士提起魔族都十分不耻,甚至不屑与魔族交往,不屑与魔族通商。
魔族臭名昭彰,在这天澜大陆相当于被一个天下人所排挤所鄙夷的位置。
青铜古棺里,那季厌笙一边操控着棺材往前飞,一边懒洋洋地说道:“这就孤陋寡闻了吧,你甭看如今魔族跟其他种族关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