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窃神，也就是说……”这玩意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窃，有窃取、偷窃、盗窃，以及剽窃之意，但总归并非正道。
可假如沈殿青他不过只是一枚来俗世历劫的分神而已，那他本体又身在何处，可是与“神”有关？
当顾卿九这么想时，茯苓已经问了出来：“姑爷，您刚才说窃神，难道那沈少主竟然是……”
战霄颔首，“寻常神魂无法承载此等法术，而这种法术既然用来了那沈殿青身上，那么想来他的本体应该是一尊神明。”
如他这样的神明。
顾卿九：“……”
她之所以敢对沈殿青下手，是因鸿蒙道府招生在即，而只要进入鸿蒙少主，哪怕沈殿青背靠沈家，哪怕沈殿青早年游历在外时曾拜一名神秘强者为师，但也不足为惧。
只要能杀得了沈殿青，至少她不必担心短时间内被人清算的问题。介时她进入鸿蒙道府，那些所谓的强者人在外面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她？
而这鸿蒙道府无异于南火境内的圣地，是真正的顶尖之列。
只是顾卿九也没想到，原来最该忌惮的，竟并非沈殿青背后那些所谓的“靠山”，而是他本人，他本人便已是一座莫大的靠山，竟是一尊神……
这消息对顾卿九的冲击确实很大，毕竟上辈子哪怕活了一辈子，却也仍然被蒙在鼓里。
天下修士寿命悠久者，千年百年不足为奇，甚至也有不少寿命长达数万年的老怪物，而她所活过的那一世，相较而言还是太过短暂了些。
另一头，沈星灼眼神闪烁了片刻，最终薄唇一抿，他重重地攥了一下拳，“所以就算我们今日在此杀了他，也算不上斩草除根，对吗？”
“他不过是一介分神，而他的本体，只会比元婴更强。”
战霄这才注意到沈星灼，他点了一下头。而沈星灼眼底神色汹涌了片刻，半晌才说：“多谢！”
他冲众人重重抱了一下拳，旋即闭上了双眼。但不过片刻时间，当沈星灼再度睁开眼时，少年那副隐忍的神色化为了冰雪般的漠然平淡，显然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体内的芯子就换成了另外一个。
顾卿九瞟上一眼便没再多看，她沉沉地长吁口气，旋即才说：“走吧，该回墟神宗了。”
青铜古棺内的季厌笙则是敲了敲“沈星灼”那边，这没眼色的家伙真不知该说他是比较敏感，还是比较迟钝。
他发觉沈星灼的神韵气质突然转变，但此刻竟然念叨起来，“啧，难道天下鬼修一般黑？这小子不言不语的模样还真挺像那个姓殷的……”
“呵呵，”殷如诲冷笑一声，旋即长袖一甩，那背影看起来像是有些在赌气，不过临走前他倒是回首瞟了顾卿九一眼。
不为别的，只因顾卿九体内那个心魔，那心魔乃是来自上任魔主，而那魔主曾是殷如诲宿敌。
殷如诲不知去了哪儿，顾卿九等人也已和墟神宗的李道乾和吴清崇等人会合。
不过在站上墟神宗的飞舟之后，青铜古棺却狐疑地问道：“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顾卿九这会儿心情已经好受不少，还以为他总算是发现那沈星灼的壳子里装着酆都鬼帝的神魂，可谁知季厌笙却说：“……有一说一，丫头，那沈殿青之前分明是想甩你一掌的，但不知为何他最后关头到底还是收了手。”
“而且本座看他那模样也很是奇怪，你发现了没？”
“这回他见到你时，看你的眼神很陌生也很茫然，仿佛对你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你，就仿佛他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顾卿九神色微顿，她想到了顾云婳，这种事她并不好奇，不用想都能知道准是顾云婳又对沈殿青做了什么小手脚。
可季厌笙却说：“我方才又仔细地想了想，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那个样子很像是一个人……”
“同样是记忆残缺，同样是记忆不完整，他那个状态竟好似与殷如诲相像。”
“说起来我一直忘了问，那姓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忘记了多少，以及他可还记得他自封古墓修生养息前到底遭遇过什么……”
而顾卿九听了这话倒是一怔，也突然来了点兴趣：“你说他那个状态与鬼帝相似？”
“可不是，那姓殷的也是如他那样，遗忘了一些东西，但又并非彻底遗忘，不是本座自恋，但本座大胆推测……殷如诲所忘记的那些东西在他看来应当是无比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