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火皇室众人或许也知晓他们自己不招待见,所以虽然来到墟神宗参加今日这场神尊收徒的拜师大典,但南火这边一直很低调,并且一直蜗居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
只是当一袭红衣的顾卿九登场时,许思婉眼底却升起了一片片浓郁厚重的阴云。
她想起之前那位南火大天师说的那些话,许云祭是被沈家某位神秘老祖杀死的,齐衡老人已经对天师搜过魂,所以皇室这边并未怀疑此事真假。可在那之前也有一些事情是不能抹煞的。
好比顾卿九曾在那之前从许云祭手里就走了季文情等人。
南火如今这般被动,这般被世人险恶,一方面是因为许云祭所修炼的那个吸灵大法,可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拜这顾卿九所赐?
当日锁界宝珠本是已经封锁了剑仙冢,如果不是顾卿九救走了那些人,放出了那么多活口,这事儿根本不必如此麻烦,到时候大可以说成是死无对证。
只要皇室这边再死上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完全可以借此堵住那悠悠众口,介时众人也无法冲他们发难,而这也是皇室原本的打算。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皇室已彻底沦为了罪恶。
另外就是,许思婉心中难免会想一件事。
许云祭那个吸灵大法虽为邪术,但也能迅速提升修为,只要吞噬的生灵足够多,修为进境便可一日千里。
如果顾卿九没有从许云祭手中劫走季文情那些人,那么,兴许在吞噬了那些人之后,她大皇兄的修为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就算遭遇那位神神秘秘的沈家老祖,也未必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希望很渺茫,可架不住许思婉是这么想的!迁怒也好,怨恨也罢,总归她自打见到顾卿九后,那些念头就不断地在她心海中盘旋,也叫她怒火攀升。
“冷静。”
这时,一旁那一脸淡然的齐衡老人面带笑容,他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而今你许氏皇族已处于风口浪尖,这等关头若是闹出什么乱子来,难免会于你不利。”
“别忘了,你此次来这墟神宗,并不是为寻仇,而是为了鸿蒙道府。”
“只要你能进入道府,哪怕只是一名最外门的杂役弟子,也远胜这些所谓的外宗天骄。”
“更何况,别忘了,那顾家女不足为惧,可她身后却还有一位号称神祖的天尊。”
许思婉的脸色本已铁青,但听了这话倏然一惊,她连忙低下了头,借此遮掩自己难以掩藏的憎恨。
“齐老,您教训的是,是思婉轻率了。”
齐老却像一副好脾气似的,温和地笑了笑,人看起来也越发和善,可皇室众人却无人敢小觑这位老人。
当日他对大天师施展搜魂,大天师本是敢怒不敢言,但仅仅只是一抹恨意被他捕捉,便被他摧枯拉朽地彻底灭杀。
这人远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与世无争,甚至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也足够叫众人胆寒。
“姑娘……”
另一头,茯苓凑到顾卿九身旁,二人本就紧挨着,但此刻茯苓下意识地贴紧了些。
她感觉很不安,皇室那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同时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看向跟在二人身后一直像个影子护卫似的许阳笙。可这地方人多眼杂,她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来,只能艰难地忍住。
而顾卿九则是眉心轻拧。
奇了怪了。
不知为何,她瞧那位坐在许思婉身旁的老人有些眼熟,仿佛以前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可越是努力回想,回忆越像是笼罩着纱雾,始终难以精确地记起当时的情况。
除了对方有些面善之外,便再也难以去追忆其他。
可顾卿九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了解,她哪怕是回想自己三四岁时发生的那些事都能如数家珍,历历在目,能顺利回顾。
然而偏偏这位老人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却又始终想不起究竟有过什么交集,这未免太反常了些。
她思忖着这些事,同时没忘记握紧了茯苓的手。她稍稍加重些力道以示安抚。
同一时间,
“咳!”
!。
二人身后,许阳笙突然压低了嗓音重重一咳,那嗓音沙哑至极,与他平时的音色并不相同。
或许外人听不出什么,可顾卿九和茯苓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便自然而然地听出了这份伪装。
两人本是想私下说点什么,但见此纷纷转身,没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