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令顾卿九始料未及,以至于她脑子一懵,有点回不过神来,只直勾勾地望着那边。
“怎么了?”
与她并肩而行的顾祈洲问。
顾卿九慢吞吞地眨巴眨巴眼,又抿起了自己的嘴唇。
殷如诲神色朦胧,满是醉态。他也看见了顾卿九,但也仅仅是轻瞥一眼,就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
突然伸手一捞。
“呀!”那个女人惊呼着,跌坐在他腿上。
两人是在一间雅室里,而殷如诲翻了一个身,直接把那个女人压在了长榻上。
女人娇喘着,“殷公子??”
而这时为顾卿九和顾祈洲带路的掌柜眼皮儿一跳,心道这是要上演活春宫啊,不好不好,连忙帮二人掩上了房门,接着尴尬地回头看了看表顾祈洲。
他不认得顾卿九,但他认得顾祈洲。
“走吧。”
顾卿九垂了垂眸,然后又看向前方,她拉着顾祈洲走向前方,但顾祈洲蹙了蹙眉,反手扯了她一把,“不开心?”
顾卿九:“……”
她有点困惑,无声地摇了摇头。
顾祈洲思忖后,“走,换一家,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
说完便立即带着顾卿九转身。
而直至二人脚步声走远,雅间之内。
“……殷公子?”女人娇媚地望着殷如诲。
但殷如诲已冷淡起身,强忍着厌恶拿出一张银票拍在了女人身旁,而后转身便走。
他步伐不稳,醉步微晃。
直至出了酒楼后,他长吁口气,看了看这喧闹的市井,又看了看远方的夜色。
年关将至,有商家小贩在卖烟花炮竹,一些面馆前方也已刮起喜庆的大红灯笼,可这副热闹入不了他的眼,他只觉无趣至极,索然无味。
片刻后,他又瞥了一眼顾家兄妹乘坐的那辆马车,而后转身,独自一人走向了长街的另一头,与他们,背道而驰……
马车里。
此刻的顾卿九正百思不解。
“哥哥……”
“嗯?”
顾卿九欲言又止,仿佛想说点什么,但又皱了皱眉,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
“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她抓了抓头。
“奇怪,我本应很喜欢夫君才对,可为何刚刚……”
撞见那一幕时,令她自己都始料未及,仿佛意料之中,又好似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夫君从前曾频繁出入那烟柳之地。
而意料之外的则是,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她觉得殷如诲应是相当洁身自好的那种人,没料到他又故态复萌。
按理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本该因此肝肠寸断,可她哪怕心中稍有异样,但完全没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顾祈洲见此轻笑了声,“男人这东西,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很正常的,所以,九儿往后定要对自己好一些,若那个人信得过,当真是可托付一生的人,爱些也无妨,可若他不好,便别再要他,我们的九儿,值得更好的人……”
他仿佛在透过眼前这个顾卿九,与那个只会恨他,只会冷嘲,只会与他不死不休的人对话。
顾卿九皱了皱眉,隐隐觉得顾祈洲好像意有所指,但又想不明白。
良久,她长吁口气,“不想了,我们先吃顿好的!”
她很快就振作起来,重新冲着眼前的哥哥笑出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可顾祈洲神色一黯,须臾也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
顾卿九回府时已是深夜时分,是被顾祈洲亲自送回来的。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脱下身上那套男装,又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想起之前的一段日子每当她去找夫君,夫君总是避而不见。
她翻了一个身,然后又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总之折腾了一会儿才昏昏沉沉地入睡。
隔日突然天下暴雪,下人们冻得瑟瑟发抖,而主子们则是裹着厚厚的披风大氅躲在屋子里烤火。
清晨时分,殷如诲正坐在窗前品茶,他并不惧冷,因此窗户支开,但室内火盆也烧得很旺。
门外有下人经过,暗自纳闷儿道:“怪了,往常这时辰少夫人早就来了,怎今日没来呢?”
“莫不是起晚了?以前可是风雨无阻的。”
“是啊,难道是因公子这些日子频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