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天地,融于域外,那亘古苍凉。
一寸血、一寸肉、一根骨,便是连一抹精血、发丝,都没能残留。
九儿……
…
砰!!
顾祈洲以他身为九尾狐族的九条命,短暂开启了这生门,但生门的投放地点却是随机的。
乾坤干净,天朗气清,此地鸟语花香,仿佛是一处山谷。
顾卿九突然翻滚中从虚空之中坠落在此。
一个男人强悍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卿卿!”
!。
顾卿九恍惚了许久,才徐徐看向眼前的人,那深邃而具有锐利,满是一身的攻击性,硬朗而微微带着些粗犷的英俊五官,叫她从怔忡之中回过神来。
“战霄……”
“嗯,我在。”
顾卿九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心中空了一大片。
足足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愣愣的,沙哑地说:“……顾祈洲,死了。”
恨了那么久的人,怨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这么死了。
她被季厌笙和殷如诲拖进生门前,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那人仿佛双目泣血,薄唇微微翕合着,笑出一副从前年少时的模样,无声地唤了她一声“九儿”……
那样的情况,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以神魂祭乾坤,以血肉做基石,燃烧了所有,倾覆了所有,确实是,死了……
不可能活得下来。
“卿卿……”
战霄担忧地看着她,而顾卿九定了定神。
过了许久,才微微推了他一下。
“我……我想静静……”
她踉跄着转身,就那么一个人,渐行渐远了。
而不远处,季厌笙蹙着眉,他和殷如诲正站在一起,手中握着一枚含有顾祈洲部分神魂的精血,但本该鲜红的精血,如今色泽暗淡,死气沉沉,充满了死寂之意。
在离开崩溃的识海幻境时,他曾隔空摄取了这一抹精血,那一刻也没想太多,纯粹是觉得……
顾卿九心有执念,这执念因顾家那些人而起,唯有亲自手刃那些顾家人,方能解了这执念,不然早在很久以前战霄就已给她出一口恶气,而不是任由那些人蹦跶了这么久。
所以季厌笙其实是想为顾卿九保存一抹希望,免得那份执念因顾祈洲的死成为一个无解的死局。
只是如今……
看着这黯淡的精血,季厌笙烦躁起来,“恶是你们做的,伤也是你们所为,事到如今出了这种事,真叫本座不知该说你们什么是好……”
殷如诲则是沉默着,他看了战霄一眼,旋即垂了垂眸,递出一个白玉瓶给季厌笙,显然已猜出季厌笙心中所想。
季厌笙又叹了口气,把这枚属于顾祈洲的精血装进了这白玉瓶中,他想了半晌才问:“殷如诲,你说,如果这小子活过来……”
殷如诲瞥他一眼,“那也要他能活得过来才行。”
旋即便转了身。
说到底,假若今日他们二人乃是全盛状态,根本不必促成这样的死局。
他这一身修为境界忽高忽低的问题,必须尽快想个办法彻底解决。
否则……
如果下次再遇见类似的事情,未免太被动了些。
这么想着,他又不禁想起了顾卿九,想起了战霄,想起此前曾在识海幻境中发生的那一切。
殷如诲离去的步伐稍作停顿,旋即,再度垂了垂眸,掩住自己所有的神色,仅是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指尖……
而另一边,当识海幻境出事时。
一座仙宫之中,一位有着旷世仙姿的白衣仙君本是在闭关打坐,却突兀睁眼,神色之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惊悸:“……祈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