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当面前的黑气像四房涌动,逐渐露出那干褐色的焦土大地时,战霄的脸上露出一副震撼至极的表情。
荒凉,这是第一个感觉。
而后便是死一般的安静。
四处寂静无声。
从前萧族繁盛一时,好比萧族这座声名赫赫的道场,昔日地面以青石铺成,不远处的楼阁高塔则皆是以仙玉神晶来铸就。
这道场曾无比辉煌,当一些盛大节日时,萧族在此举办祭祀,每次皆是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甚至曾一度人声鼎沸。
可对比从前的鼎盛繁荣,如今竟好似岁月长河中腐朽的废墟,所有一切全部蒙了尘,更甚至那本该清亮的青石地面,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垢。
那并不是尘土,而是血污,经年血污风华累计而成。
所有一切,都变得残破不堪。
萧恨离徐徐踏出一步,他眉眼清淡,但神色里也添上了几分惆怅。
“阿姐当年大婚前,曾在我萧族道场封印过一部分邪祟之气。”
“至今无人知晓那些邪祟从何而来,他们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并不是单一的个体,反而更像是一个种族,像一支族群……”
而当年被萧族圣女封印的,便是那族群之中的一员。
“那邪祟早在上古时期就已被我萧族道场的诛杀大阵所斩杀,但应该留下了一些个东西,我这次叫你来,主要也是为这个……”
萧恨离一边说着,一边走在前方为战霄带路。
两人本是不和,但今次能和平共处,也是因事关重大,所以才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各自的成见。
当二人来到一间墓室门外,萧恨离太瘦请按墓门上的一处开关,而后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陈旧的墓门徐徐升起,露出一条直达墓室的通道。
可这墓室之中并无棺椁,反而是一个早已干涸的漆黑池子。
那池子之中邪气冲天!那种污秽的,邪祟的,令人感到十分不详的邪气,立即扑面而来。
战霄神色一凛,顷刻间持戟而上,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萧恨离前方。
萧恨离见此一怔,“你这是作甚!”
他眉眼寒了下来,神色里隐隐透出几分冰冷敌意。
“你在同情我,还是怜悯我,又或在羞辱我?”
“本君化为人身时,虽论岁数比不上你年长,却也不过只小了你几百岁而已,但本君还没窝囊到要沦落至这等境地,站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的地步!”
况且,这姓战的难道是忘了?
当年阿姐死后,他们二人曾有过一战,那一战两败俱伤,萧恨离完全是种不要命的打法,他豁出命去与战霄对着干,为此双方一个自那之后神识寂灭成了一具犹如行尸一般的存在,而另一个,哪怕伤势稍轻些,却也不过是相对而言,也不过是苟活罢了。
哪怕是历经了这么悠久的岁月,从前所落下的那些伤,至今依然没全部恢复,也使从前曾被尊为神君的萧恨离,修为停滞在这半神的境界上。
战霄紧紧地蹙着眉,“少在那儿啰嗦!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既管悯儿叫一声阿姐,那我便必须护着你一些……”
就好比两人当年那一战,战霄并不是拿他没办法,不过是在让着他,不然二者必要陨落其一,打至天崩地裂至死方休。
只是当年战霄曾心软,曾留手,但萧恨离那时已完全疯魔,他并未有丝毫顾忌,他只恨不能趁他病要他命!
萧恨离也想起了那些事,那绝俊的面容为此一阴,“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他锐利地眯了一下眼,似欲对战霄动手。
然而战霄并未回头,仅是如临大敌地看向前方,“怪了,这池子里的邪祟之气怎么有些熟悉……”
他眉心打了个死结。
而萧恨离则是忍了忍,突地长袖一甩,单手背负在身后。
他看向前方那萦绕着邪祟之气的池子,冷冷地开口道:“你自是熟悉!因为,那邪祟,当年曾吞过我阿姐一寸血肉!”
“道体血肉,乃世间大补,哪怕是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邪祟,也要趋之若鹜,为之成狂……”
“不,并不仅仅只因为这个!”战霄突然摇头,又倏地一脸凝重。
电光火石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地惊声道:“顾云婳!??”
战霄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因这份邪祟之气中,哪怕微弱了些,却有着一丝与顾云婳身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