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印轰然祭出,是他亲手轰碎了自己的神魂。
决绝至此,毁了那些来自谢演之的魂魄,留下的,只有他作为殷如诲时,以殷如诲这个名字所留下过的一些痕迹。
从此他记忆缺失了许多。
此刻,那云霄之上的天道说道:“你是如此,衍之亦是如此,你们当真固执!”
“别那么做,否则你定要后悔,她是你的劫,一旦你插手,便再也无路可退!”
可殷如诲仅仅只冷冷一瞥。
“她是我的劫。”
“这事,早在剑仙幻境时,我便已有所察觉。”
而他,大限将至。
如昔日的顾祈洲,早在劫难降临前,心中便已生出些感应。
顾卿九,便是他的劫。
曾以为能避过。
从狂剑仙的识海幻境出来后,不论是二人的关系,还是以她对战霄的感情来讲,都注定了他们比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他也曾试图离她远些,若是离她远些,兴许就能避开那场冥冥中有所感应的劫难。
可终究是他高估了自己。
情之一字总是伤人不轻,如兄弟之情、手足之情,挚友之情,也如这,男女之情。
…
另一边,鸿蒙道府,紫香山上。
顾云婳最近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比如她那位神秘姐姐突然消失了。
以前那人总是在沉睡,偶尔苏醒时或许会指点她几句,又或者让她去做一些事情,但如今这种“消失”……
似乎是空落落的,仿佛心里突然空出了一片地方,那人已经离开她心海,不再蛰伏她体内。
这令顾云婳心里没底,她感到很是不安。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她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紫香山上有结界,尤其是顾云婳如今所居住之地。
哪怕外头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几乎惊动了整个鸿蒙道府,但她这里依然安安静静的,静悄悄的,并未听见任何风声,也并未受丝毫影响,甚至完全不知紫香山外所发生的那些事,也并无人来此告知她。
她此刻在心底唤了唤那位神秘存在,企图能得到一两分答复。
毕竟这里可是鸿蒙道府。
她又假冒了少主鸿九的身份。
这些日子紫香山有多护短,对少主鸿九又有多拥戴,她简直是深有体会。
可一旦这事儿出了什么岔子,想也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后果。
她在怕!
她眼下甚至觉得她在与那位神仙姐姐相依为命。
可那人突然不知所踪……
“神仙姐姐,你还在吗?你在就回答我一声好不好?你别放我一个人,你这样我很害怕……”
房间里,她一脸无助,可任她如何呼唤,那人始终没有反应。
难不成那人当真已离开?
但凡是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场所,换一种情况,她都只会感到庆幸。
毕竟那人利用她多年,她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大阴谋,她所对顾卿九做的一些事,有一小半是发自她内心,但更大一部分是来自那人的指使。
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其实很早以前就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能摆脱那位神仙姐姐就好了。
最张狂,最有底气的时候,她甚至曾想过要与对方反目,然而……
“到底去哪了?她总不该不声不响直接走了吧?”
“不,不能的!她修为那般了得,她那么厉害,她甚至曾说过父亲的实力早已远超这一界,早已凌驾在天澜之上,但就连父亲都无法感知她的存在,更何况是旁人了……”
“我是先天废体,哪怕是魑魅一族,但修炼缓慢,那心法到底还是低微了些,也只能走走旁门左道。”
“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这才是正常的,没错,这才是正常的!别多想……”
她拼了命地自我安慰,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令她心里安慰些。
可就在这时,不知怎的,她脸上突然发烫。
“啊!”
!。
顾云婳突地一阵惨叫,她满地翻滚着,双手死死按住脸上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
这面具本该是一件死物才对,像是一件能屏蔽外界神识隔绝自身气息,先天上为人遮掩的法器。
可如今这冷冰冰的面具竟好似突然活了过来,且一旦发力,便如烙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