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生怕顾湛岚执迷不悟。
当时在仙墟,顾言庭曾说过很多很多,而具体一些的,顾湛岚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可事实证明,当年那个对楚韵痛下黑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九儿,既然不是九儿,他那些合理推测又是从哪儿来的?
他为何能那般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还有他拿出的那些证据,那又算什么狗屁证据?
顾言庭说:“你若不信,可以借由这乾坤镜看一看,这镜子可知天下事。”
而乾坤镜里浮现出“九儿”获取某个上古遗藏的画面。
但全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在领悟到这一点之后,顾湛岚就开始觉得,他这位兄长,他顾氏家族的大公子,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好的。
顾湛岚问:“你可知,我这次在魂石世界重走人生路时,我曾看见过什么?”
“九儿八岁那年,我人在灭天神教,身处魂石世界的我对于未来应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我心中莫名不安,我突然坐不住了,所以我并未遵照轨迹等到当年那些事情发生后再回南火。”
“在魂石世界里,我赶在顾云婳认亲那一天回到顾家。”
那天雨下得很大,傍晚时分,顾湛岚风尘仆仆地回到南火国都。
顾家的宅子外,一个面黄肌瘦浑身淤青的小丫头,披散着一头枯黄的长发,神情怯怯,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衣裳,乍一看仿佛是哪来的小乞丐。
那一年多雨,南火境内灾难频发,饥民无数,难民也无数。
那一年顾云婳扣响了顾家大门,但大门一开,并不是看守门房的顾氏族人,也并非在屋内避雨的顾家侍卫。
而是一袭白衣的顾言庭。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顾云婳怯怯地说:“大哥哥,我是婳儿。”
然后颤巍巍地拿出一块小木牌递给了顾言庭。
顾言庭神色微顿,之后喊来门房,让门房通知家主顾寒山等人。
那一日因深秋冷雨,天气潮湿,顾夫人刚把小九儿哄睡,就突然听见有人来通报。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顾夫人皱着眉,小心地关好房门后轻斥了一声,“当心点,九儿念着岚儿,刚哭了一场,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
而下人急得不行,突然道:“府外来了一个小丫头,她自称、自称……叫顾云婳,是我顾家子嗣……”
顾夫人听得一怔,“我顾氏家族除了嫡系这一脉,分支旁系也是不少,那孩子可有说过,她是哪一个分支的血脉?”
顾夫人说着这话,提起过长的裙摆顺着青石板路往外走。
她从未怀疑过她的丈夫顾寒山,从未想过这事跟顾寒山有关,她下意识认为顾云婳兴许是某个族人遗落在外的血脉。
但下人支支吾吾说:“她、她……她自称,是家主的女儿。”
“……你说什么?”顾夫人猛然一怔。
接着一脸好笑,“怎么可能!?”
她与顾寒山向来恩爱,结为道侣这些年,生育了四子一女,她很清楚顾寒山一颗心全都挂在她身上,看似威严的家主,其实在男女之情上有些傻气。
“罢了,”顾夫人说:“且先瞧瞧那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又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
顾夫人压根就没把顾云婳当回事!
天底下任何人都能背叛她,可唯有顾寒山,绝对不会!她十分笃定这件事。
可在顾湛岚的视角中,他看见顾言庭将顾云婳引领进门。
那时的顾寒山还远非后来他们所熟悉的那副威严冷沉喜怒莫测的模样,而是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立即暴躁如雷地瞪起了双眼。
“荒唐,胡闹!”
!。
“当年我确实曾出过一次远门,但我可从未碰过你们娘亲以外的女人!”
顾云婳一脸害怕,下意识地躲在顾言庭身后,用那脏兮兮的手轻扯着顾言庭雪白的衣袖。
她嗫嚅着说:“各地灾难频发,娘亲已经过世了,可我娘过世前分明说,这木牌是爹爹留下的,娘亲留下遗言,让我来这里找爹爹……”
说完这话她又哽咽起来。
而顾言庭一副平淡姿态,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地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按理像这种事,需开坛祭祖,请示天意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
“不过如今事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