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难以置信，他漠然看向了顾言庭。而顾言庭此刻正跪在地上，他两手交叠，压在额头前。
但娴夫人听了这话反而一脸冷笑。
“我与你们父亲的事情，以前从未对你们提过，不论是我的出身，又或他乃是那域外道尊。”
“可是顾言庭，这件事情，我所生气的，并不是因为你对我下毒，而是你干的那些个烂事！”
娴夫人徐徐起身，她踱步至顾言庭面前，“你为人子，却帮着一介外人离间我与你父亲之间的感情，我为女子，我本有四子一女，本有心爱的丈夫，本是夫妻恩爱，本是子嗣乖巧。”
“可突然之间，那顾云婳带着个信物来认亲，自称是庶女，是顾寒山在外欠下的一份风流债。”
“我就只问你顾言庭，你在恶心谁？而这顾家当时又究竟是如何错待了你，致使你竟做出这等事？”
顾言庭愣了愣，“母亲！我……”
他似乎想狡辩，但娴夫人却一脸冷淡，“你刚愎自用，你自以为是为顾家着想，但你可曾问过这顾家任何一人的意见？”
“为人子，你险些使这个家四分五裂，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与顾寒山恩爱？倘若当年我脾气再暴躁一些，便是带着九儿净身出户，便是将你们几个与顾寒山踹出家门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我为女子，我这一生说一不二，我当年选了顾寒山，便是因为笃定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可能有外心，也绝不敢背着我与其他女修在外有染。”
“我与他之间曾有一份信任，我信的不是他那些口笨舌拙的甜言蜜语，而是他迎娶我为道侣当日曾发下的毒誓！”
“顾云婳，绝不可能是顾寒山亲生！他顾寒山层亲口说过，若违此誓，他天打雷劈，身死道消！”
顾言庭又一阵哑然，而不远处的顾寒山也被镇住了。
所有孩子中，其实老二顾湛岚最像顾寒山，都是一样的心眼实，都是一样的耿直，都是一样的心计不多，也是一样的，一旦认定了谁，便对那人死心塌地，哪怕是撞破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
假设在娴夫人心目中有个排行，那么女儿第一，丈夫第二，剩余的才是顾言庭这些人。
而在顾寒山看来，娴夫人是他心中最最重要的，儿女他也喜欢，但那更像是娴夫人的附属品，因娴夫人喜爱，所以他才喜爱。
他们两个本质上的不同，就是一个太过偏爱，而另一个太过冷静，又或者是双方爱多爱少的一个问题。
娴夫人当年出事后，顾寒山就彻底失智了，他本就算不得多有心计的存在，偏偏那阵子顾云婳总往他身边凑，有时候是可怜巴巴地扯一下他袖子，有时则是不小心摔在了他面前。
魑魅这个种族既弱小又强大，她们弱小是因为他们本身战力在各大种族之中完全排不上名号，自古一直是作为附庸，又或者祸水妖姬一般的存在。
只要跟人发生肢体接触，就能逐渐控制对方的思想和感情，这一点叫人防不胜防。
而魑魅又偏偏是魔族分支，魔族又与域外天魔有着复杂的关联，换言之魑魅也继承了天魔的部分属性。
顾云婳是一名魑魅的返祖者，她的天性，她的种族天赋，可以无视修为，无视境界，哪怕她只是一个个凡人，她也可以利用魑魅的天性瓦解强如半神真神的理智。
这也是顾云婳被伽罗选中的原因。
而顾寒山的心思并不细腻，总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孩子拽一下他袖子就直接一巴掌把人拍死，但也偏偏是这些看似无意间的举动，逐渐操纵了他。
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点。
但顾言庭却是心知肚明的。
从前在顾家，顾云婳可以触碰任何人，但唯独顾言庭，总是与顾云婳保持着距离，他所防范的是什么，已是显而易见了。
而娴夫人对此心知肚明。
“你引狼入室，明知顾云婳不是顾家血脉却将其带回，当年顾寒山本欲将顾云婳驱逐，是你在旁说尽了一切好听话才令她留下。”
“而后来我昏迷，分明是她下的毒，你却与她联合栽赃在九儿身上，以至于九儿百口莫辩。”
“顾寒山向来糊涂，他一旦火气上头很难冷静思考，你很清楚他性格，所以趁他发现端倪前，故意为顾云婳制造与顾寒山相处的机会，对是不对？”
“至于岚儿他们几个，也大多如此，你为你心中大义一心想剥离他们几个对九儿的感情，而偏偏我知晓真相，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