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而已,从前在顾氏家族千娇百宠,性子也稍稍骄纵了一点,在家人的溺爱之下她其实早就被惯坏了,从未挨过饿,也从未吃过任何苦,甚至从小到大连刮破皮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哪怕只是不小心摔上一跤而已,也立即会有一堆人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对她嘘寒问暖。
可是娘亲出事了,如今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只能靠自己!
摔跤了,自己爬起来,饿了,自己拿出乾坤袋中储存的糕点,困了累了,就找个逼疯的地方,自己裹着一条小毯子,猫在那里浅浅地睡一下。
可是娘亲还在等她,她不敢睡太久,往往只是刚合眼,顶多睡小半个时辰而已,就又要立即爬起来赶路。
“吼!吼吼吼!”
这片深渊面积太大了,她看不清,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全程都是在跟着那只罗盘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但深渊之中并不太平,远方传来一声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嘶吼。
小卿九吓得一哆嗦,那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甚至不禁冒出一泡泪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九儿乖乖,九儿坚强,九儿不怕怕!”
小姑娘一边抱紧自己的胳膊,一边努力地挺直自己并不强壮的小身板艰难应对着那阴森可怕的环境。
可她小嘴儿哆嗦着,人也瑟瑟发抖着,哪怕拼了命地给她自己打气,但恐惧是本能,这份漆黑依然吓得她想哭。
就在这时,“呀啊啊啊啊!”
小卿九一脚踩空,接着她惊恐地瞪大眼,小小的嘴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她吓坏了。
而一阵失重之感也骤然袭来。
耳边全是呼啸的狂风,她小小的身体在持续下坠,不停地下坠。
直至某一刻,她瞳孔一缩,竟然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得晕厥了过去。
然后又是“砰!”地一声,仿佛砸起了一大片水花。
…
深渊总是这副模样。
他为魔尊,也是魔主,他叫墨敛,是上古存活下来的魔神,统御着魔域众魔,也是那位白衣神尊的分神。
“呵,分神?”
无尽的漆黑之中传来一名男子邪肆的,却也好似嘲讽一般的声音。
这无尽的岁月以来,墨敛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年他将自己封印在此,使得此地化为世人口中的魔气深渊,灵魂脱壳离体而出。
按理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肉身而已,但不知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在他的计划中,本来用不了多久,他的神魂便会从外界回来,在神魂归位的那一刻便会解开这具肉身的封印。
然而万载悠悠,那神魂仿佛是个撒手没,一出去就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反而是留在深渊的肉身,在万载岁月之后的如今,竟然单凭血肉之中的灵性,以及与生俱来的魔性,重新凝聚出几分神识之力来。
换言之,相当于这具身体之中又重新长出了一抹魂魄。
“看来是当年留下的后手起了作用。”
黑暗之中传来男人冷淡低语的嗓音,在所有分神之中,魔尊城府最深,计谋最多,人家是走一步看三步,而他则是高瞻远瞩,往往走一步要看一百步。
并且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那莫须有的命运之上,他更想去掌控命运,他讨厌任何变数,而往往在做某一件事时,所有的变数都会存在于他心中,他会提前预想一遍,并针对这些预想出来的变数准备出多套应对的方案。
换言之,他这个人喜欢凡事往最坏的方面考虑,而当他决定付诸于某种行动时,也一定意味着,那所谓的“最坏”,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这样一来,也就使他有了一份波澜不惊的心境。
毕竟早就已经提前想过了,提前思考过了,就算情况发展的再坏,也不过就那样而已,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所以魔尊十分淡定。
只是,难免无聊。
“看来之前放出去的那个神魂是遇见了什么意外,但这份意外又是什么呢?”
“应该是与谢演之有关?”
“就好比当年本尊曾分出部分神识,那神识本是去行刺谢演之的,结果却被谢演之扣留在身边。”
“不过谢演之大概是没想到,本尊与那神识之间有着一份特殊感应。”
“若非如此,倒是当真不知,他竟在时空长河的尽头目睹了那么多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