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小卿九的双眼，能看见那些弥漫的黑雾之中依稀有一道颀长挺拔的高大身影。
对方仿佛帝王在审视山河，有着尊贵而又内敛的气息，但莫名又感觉很是轻佻，那份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松弛感，仿佛在昭示着对方雄浑的信心。
顾卿九心里一咯噔，心想：莫不是那位魔尊已经发现了我？
可这，分明是记忆碎片，这分明是一段过往！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两人犹如分别身处时空长河的两端，后人可回顾历史，但前任却未必能预见后世。
顾卿九心里警惕了些，而魔尊则道：“你这人鬼鬼祟祟，躲在这丫头身上又想干些什么？你又有何等图谋？”
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顾卿九身上，顾卿九再次皱了皱眉，“您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您？”魔尊锐利地眯了一下眼，“你识得本尊？”
虽与小卿九相处不久，但此前透过二人闲谈时的对话，魔尊已知晓，这远非他从前生活过的上古时代，这人世之间早已是沧海桑田。
但对方一个“您”字，这象征着尊敬，显然对方知晓他身份。
殷如诲那些人曾说，在七位分神之中，若论智谋要以魔尊见涨。
魔尊墨敛行事奇诡，便是同样作为分神的殷如诲、萧恨离、季厌笙，还有战霄这些人，也很难单从一些表象识破魔尊的真实意图。
就好比魔尊受这域外天魔的魔气污染所困扰，可他此前瞒得很好，从无任何人知晓。
又好比而今只凭顾卿九的一句话，就已轻易判断出一些东西来。
顾卿九长吁口气，“尊上难道像季厌笙那样，掌握着与岁月有关的法则，比如时间？”
“我名顾卿九。”
她说完这话便再次审视魔尊，而魔尊一怔，“顾……卿九？”
他看了看坐在房门边正张着小嘴儿喋喋不休的小卿九。
他着实是怔愣住了，但紧接着，他又敛了敛神，“你方才提起季厌笙的名讳，你可是与他熟识？”
魔尊早就已经发现这人疑似与季厌笙有关，而季厌笙又恰恰掌握着岁月之力……他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什么。
“正是。”
顾卿九回答之后，精神便萎靡下来，因为小卿九困了，此刻正举起小手揉着眼睛。
顾卿九：“……”
心里轻叹，“看来我要睡上一觉，魔尊墨敛，你我回头再见。”
说完这话她便沉寂了下去。
而小卿九则是哈气连天地说：“奇怪，九儿怎么又困啦……”
她迷迷糊糊地甩了甩小脑袋，然后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小小的一个在冰冷的地面蜷成了一团儿。
魔尊看见这一幕又是一怔，接着，他站起了身，然而一看见自己周身缭绕的这些个魔气，他又狠狠地一皱眉。
想来小卿九之所以犯困是因距离他太近，哪怕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但其实相隔并不远。
可为何……这不知多少年前，已长大成人的顾卿九，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种地方？
魔尊止住了步伐，但思忖之间抬手挥动，而后不知从哪飘来了一张被子，悠悠然地落在了小卿九身上。
…
小卿九这一睡，便是足足的一整夜。
魔尊身旁那些汹涌的魔气逐渐被他压回了体内，他脸色变得苍白了些，比起平时透出几分病态的虚弱之感。
而也是直至此时，他才终于敢走向门外那个小不点儿，亲自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并送进魔宫之内的一个房间中。
然而在等待小卿九苏醒的同时，魔尊也曾放出神识试图探查，可在小卿九沉睡时，哪怕她已翻遍这人的灵魂，依然寻不到顾卿九的踪迹。
就仿佛那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魔尊若有所思，“真是怪了，怎会这般？”
而更令他在意的是，倘若那名女子当真是长大之后的小卿九，那么对方来此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以及，为何那人对他的态度会这般生疏？
虽然从认识小卿九开始，满打满算两人也只相处了十几日而已，但其实已经混了个半熟。
若不出意外，想把这孩子送出去，首先需要炼制一些材料，以这些材料作为辅佐破解当年他亲自布下的封印结界。
这至少也需要半年时间。
而等半年之后，按两个人的相处来看，那准会熟的不能再熟了，这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