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你?”
司鸿景虽然与齐南戈仅相识几年,但却对他很是信任欣赏,认为他有将帅之才,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方名将。
也正因此,他才会放手将军营里很多事务交给齐南戈处理。
却没想到齐南戈会背叛他。
“司鸿将军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在他背后捅刀子?”郭副将质问。
齐南戈冷笑不语。
其他几位将领听到动静匆匆从自己的营帐赶来,就见齐南戈被郭副将钳制着半跪在地上。
而他们将军则端坐于上首,面色黑沉却不苍白,气息翻涌却不虚弱,一点病弱的样子都没有。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几人又气愤又难过地盯着昔日生死相托的好友:
“齐南戈?是你让人去库房烧救命药品的?”
“你居然勾结金国?是朔关那些死去的百姓没告诉你下场吗!”
“我没勾结金国!”齐南戈终于开口反驳,情绪激动:“只要主将不是司鸿景,我们会有粮草的!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你这是何意?”
“为何将军不是主将,就会有粮草?”
几人皆是一愣。
只有司鸿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反问:
“那你可有想过,东平关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我不是主将,他确定会给粮草吗?”
“东平关可是大乾最后一道防线!他怎会不给?”
“他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司鸿景眸光淡淡地看着齐南戈,道:“他若真把东平关看作是大乾最后的防线,又怎么会放任东平关的将士们饿那么多天?你可有想过,若不是神明相助,东平关可能已经沦陷了,他又做过什么?”
齐南戈带着些执拗地开口道:“他肯定还有后手,若不是神明出手,他肯定不会放任东平被金国攻陷的!”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火星四射。
可齐南戈眸中的一丝不确定却让他注定会落入劣势。
其他几位将领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皆是一惊。
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心中都有了猜想。
可那位是司鸿将军的父亲啊!
就算皇家亲情缘薄,做父亲的能这么狠心让儿子陷入这等绝望境地吗?
“说这些没意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齐南戈一副要赴死的模样。
几位将领看向将军,面色复杂纠结。
而司鸿景却是揉了揉太阳穴,道:
“念你并未叛国,领二十军棍,带着你的人离开东平关吧。”
“以后再踏入东平关半步,我必不留你性命。”
几位将领顿时面露惊喜。
虽说没叛国,可齐南戈毕竟对库房的药品动了心思,这件事可大可小,将军仁慈才饶了他一命。
“还不快拜谢将军!”郭副将踢了齐南戈一下。
齐南戈却是愣愣地看着司鸿景:“你不杀我?”
司鸿景垂眸,突然没头没尾地道:
“这一切不是我害的,深信流言之人,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我,东平关早就像朔关一样,何来今日?”
“我没错。”
苑楹说过,错的从来都不是他,他不必自卑自责,错的是那些利用命格行不轨之事的人。
齐南戈看向司鸿景。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这几年他为东平关所付出的一切。
他俯身,头抵在地上,声音沙哑地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只想你不再做主将,打消了那位的疑虑,东平关的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你说得对,仔细想来,那位或许从未将东平关放在心上,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东平关百姓,险些酿成大错。”
说罢,他对着司鸿景磕了三个响头就起身向外走去。
他选择当众受那二十军棍。
夜晚军营太过安静。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将士们的注意。
大家都震惊地看着司鸿景和他身边站着的郭副将以及正在被罚的齐南戈,心中有了猜想。
等施刑结束,齐南戈忍着疼痛又冲郭副将拱手道:“是我别有私心,为了主将之位不择手段陷害你。但援助的粮草被毁和陈骏有关,他死有余辜。”
说完,他又看了眼周围的将士们,仿佛要将今日的一切记在脑海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