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的人中,也有不少是他昔日的好友。但这种涉及党派利益的事情,无关对错,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父子兄弟都会反目成仇的斗争。
“程大夫,你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别说是你了,咱家一个阉人都知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左丰上交的文书中净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怎么就断定卢子干他养寇自重了?”看你这样是巴不得让陛下把卢植换下来。怎么?卢子干和你有仇?”
张让低头看着左丰递交的军情,压根没正眼看程阿,他直接将这帮人的真实目的摆上了台面,原本打着为国谏言,为陛下尽忠的旗号,瞬间就被扣上了公报私仇的帽子,这让程阿接下来的话题无法再进行下去。
毕竟卢植不在朝堂之内,你如此不遗余力的攻击诋毁天子册封的将军,无私也有私了。
见程阿在张让手里吃瘪,离刘宏最近的一道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张常侍所言不虚,临阵换将实在是自古兵家之大忌,只是如今太仓之中已经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朝廷多处作战了。若卢子干不能快速剿灭贼首,迁延日久必然会生出其他祸患啊,要是因为再度向百姓摊派税赋,怕是要有更多人响应黄巾贼啊。。。”
御座上的刘宏眼睛一眯,紧紧地盯着张温这个司空的老脸。他心想,好你个老登,终于肯替你的狗腿子出头了,朕倒是要看看你能耍什么把戏。。。
司徒掌管民事,而且人家说的确实没毛病,张让只能顺着张温的话问道,“那么,司空以为应当如何呢?”
见张让服软,司空张温整了整衣襟,端正自己的形象,“臣以为,应当派遣骁勇善战之将,前往广宗速速击溃张角,只要贼首一除,其余各地叛贼定然不战而降!”
见张温图穷匕见,一直沉默的刘宏终于开口,“司空说的骁勇善战之人是谁?”
“臣推举北军中侯邹靖!”
听了张温的话,刘宏蹙眉沉思,开始搞不懂张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一个南阳人推举个幽州人?这家伙跟你也不熟啊?
邹靖此前是幽州的地方将领,一直负责与乌桓鲜卑作战,也算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后来通过各方运作而选调入京,刘宏看他能力不错,就将他提拔为北军五校之一,只不过这个邹靖跟张温应该没什么私交才对。
“陛下,司空此言差矣。。。”张温身旁,留着山羊胡的司徒袁隗起身行礼,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吃力,总感觉没几年活头了。
“邹靖虽是陛下拔擢,也颇有战功,但相比之下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当重任。能代替卢植担任主将之人,应当闻其名而令贼人胆寒,如此才能一战定乾坤,咳咳咳。。。”袁隗摆出一副老成谋国的架势,搞得他好像为国家忧虑的积劳成疾。
“司徒也有人选?”张让开口询问,心里已经骂开了花,咱家算是明白你们打着什么算盘,见卢植马上要把张角困死了,想抢功把忠于陛下的卢植拉下水换自己人上。你这算盘珠子怕不是能崩到交州去了,还当着陛下的面唱双簧,故意显得你们不是一伙的。可真是两个老狐狸,呸。。。
终于缓过劲来的袁隗接着说道,“老臣以为,河东太守董卓,骁勇善战,有豪侠气概,他手下骑兵皆擅骑射。又曾随张奂辗转多处,异族见其将旗,无不怯战逃遁。此人实乃百战之将,又是当打之年,必然可以速破敌军。。。”
若是论影响力,那袁隗不愧是百官之首,自从帮刘宏干掉窦家之后,袁家也暗中吞并了大将军窦武的大多数政治资源,论实力已经可以跟刘宏公开叫板,只不过袁隗这家伙向来谨慎小心,苟的很,让刘宏一点毛病都挑不着。而张温和程阿压根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老家伙一出马,群臣们就没有不赞同的,众人纷纷点头,直呼司徒老成谋国。
此时的刘宏已经明白他们打算干什么了,虽然极不情愿,但朝廷还能组织起军队平叛,也少不了这些官员背后的家族提供支持。他们无非是想抢功劳,那也只能暂时委屈卢植了,可卢植这个帝党心腹绝对得保护好。
刘宏冲武官第一排的大舅哥何进使了个眼色,虽然大汉第一猪王何进的脑子不太灵光,但他再蠢也知道这个节骨眼该干些什么。
“陛下,臣以为袁司徒之言,乃是老成谋国之忠言。董卓此人确实骁勇,可代替卢植担任主将。只不过卢植向来谨慎持重,不喜弄险,说他养寇自重未免有些言过其实。既然左丰并未拿到什么铁证,若将卢植收监未免有伤陛下圣明。臣建议,青州的黄巾蠢蠢欲动,那里尚未有大将坐镇,不如就让卢植去吧,如此也能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