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父子寻声望去,见刁妇躺在大门口哀嚎,惊的忙冲过去,蹲下身一边去扶刁妇,一边连连问道:“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问厅里坐着的祖宗,她干了什么遭雷劈的忤逆事。”刁妇指着厅里的青菊。
青林抬眼看向厅里,见青菊端坐在椅上,不禁怒火中烧;自己才拜了堂还没来得及入洞房的新媳妇,就因为青菊服毒自杀,搅黄了自已的婚事,媳妇也被万家人抬回万家去了。
青林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一声,窜进厅里,对着青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重拳乱捶。
青菊无力抵挡,只能躬起身抱着头,一声不吭地任凭弟弟青林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自己头上背上。
“你这个贱人,坏我好事,看我不打死你……”青林叫骂道,手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青林,打死这个贱人,她害的我们成了街坊邻居的笑话,害你那么漂亮的娘子也没了……”刁妇抓着廖二的胳膊,站了起来,还不解气,脱下一只鞋子,向青菊身上扔了过去。
“别打了,青林,你别打了,她是你姐姐啊……”廖二被刁妇拽着,分不开身,急的跺脚直喊。
“你给我闭嘴,你没看到,她是怎么打我的,连扇我几个耳光,我可是她的继母,她如此以下犯上,天理不容。”刁妇现在有了帮手,又嚣张起来,拍着自己猴腮般的脸,瞪着廖二,喝斥廖二闭嘴。
廖二惧怕刁妇,只能闭上嘴,焦急地看着青林打青菊,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青林直到打累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手来,恶狠狠地指着抱头蹲在地上的青菊吼道:“贱人,你给我滚……”
青菊站起身来,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轻蔑地笑了笑,走到廖二面前。
刁妇被青菊的耳光扇的心有余悸,见青菊近前,忙松开抓着廖二的手臂,闪到一边,扶着大门,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警惕。
青菊在廖二面前跪下,叫一声:“爹爹。”便拜了下去,重重叩头。
廖二看着青菊被青林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心疼的两行老泪流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扶跪在地上已叩了三个响头的青菊。
“爹爹,女儿今日从廖家大门出去,就再不会回来了。女儿谢谢爹爹的养育之恩,爹爹,您多保重。”青菊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廖家。
廖二痛哭流涕,欲追上青菊,却被刁妇喝斥道:“你若敢追去,你就与她一起滚,永远不要再回来……”
廖二怕了,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迈出去的脚,泪眼婆娑地眼睁睁看着青菊的裙袂消失在院门外。
青菊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地回到倪郎中的医馆,倪郎中正陪着钱满粮喝茶,见青菊这副惨样,就知道青菊被廖家人打了。
“岂有此理,这廖家人是缺了大德了,这般的没人性。”倪郎中将青菊搀到椅子上坐下,气愤不已。
钱满粮看了看青菊的惨样,笑道:“青菊姑娘,现在是不是已解脱,了无牵挂了?”
青菊正垂泪,听钱满粮这一说,细细品味,收了泪,起身对钱满粮施了一礼,眼里满是感激:“青菊懂了,谢谢钱爷指点……”
青菊将钱满粮的称呼改了,是打心底里敬重、敬佩钱满粮。
“青菊姑娘,你先去后院洗漱一下,就随我走。”钱满粮见青菊悟性好,心下赞许。
“是,钱爷……”青菊转去后院洗漱。
片刻后,青菊重新来到堂上,对倪郎中施礼谢恩:“倪叔叔,青菊就此拜别,日后再来报答倪叔叔的大恩大德。”
“青菊,倪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和倪叔见外。你放心跟了钱管家去,他定会将你安置好。”
倪郎中又转向钱满粮,作揖感谢他解救了青菊:“钱管家,青菊就拜托您了。”
“倪医师放心,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带了青菊姑娘走,先告辞了。”
青菊随在钱满粮身后辞了倪郎中,医馆伙计将钱满粮的矮马牵了过来。
钱满粮接过缰绳,牵了矮马,带上青菊,往东街四里外的暗香楼去。
已近黄昏,暗香楼正在上客,钱满粮将缰绳交与暗香楼看门的小厮,便带了青菊往暗香楼的大堂里去。
老鸨眼尖,一眼见进门来的钱满粮,忙小跑过来,恭敬地道:“钱管家,您好久没来了,来,楼上请……”
“鲍妈妈,您气色不错,越来越年轻漂亮了。”钱满粮极少说奉承话,却对暗香楼这个鲍老鸨,每次来都会恭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