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青阳沮丧的回到城中,已是亥时末,洛阳城中的游人已经开始返家休息了。
杨青阳见李旦十分关注自己的父亲,而且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全,顿感愧疚,一路上左思右想,竟然沿着天街走到了太初宫。
现在洛阳城已经不执行宵禁了,但是位于洛阳西北角的太初宫守卫却异常森严。
“什么人这么晚了胆敢在宫门前行走?”一个声音厉声问道。
抬头见是太初宫,杨青阳心想不如现在就将此事禀明圣上,也让李旦不用这么担心。
“我是朝散大夫、弩坊署署令杨弓举的儿子杨青阳,特来求见圣上...”杨青阳报出了身份,说是求见圣上,其实也是试着求见一下,毕竟快到深夜了,也不敢奢求李旦真的会见自己。
“杨青阳原来是你...圣上说了,若是你们父子求见就前去通禀...”巡逻队打量着年纪轻轻的杨青阳,面露羡慕。
于是引着杨青阳来至宫门前,跟城门上的将领禀告道:“桓将军...城下这人自称杨青阳要求见圣上...”
今晚负责守城门的是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已经得了李旦的旨意,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真的会来。
于是亲自下了城门打开城门,收下了兵器,验明了正身,这才放他进宫,交给了宫中当值的宦官。
此时的李旦还未入睡,他今晚有些心事不宁,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钱荒之策,又惦记着杨弓举的安全,索性便在武成殿看书想事。
听闻杨青阳求见,便立即让人将其带了进来。
“这么晚来求见,朕让你探查的事情都搞明白了么?还有你父亲怎么样?”李旦见杨青阳只是出去了几个时辰,便回来了,于是问道。
“查清楚了...臣父亲应该很好...”杨青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叫做应该很好?”李旦问道。
“臣...臣也没有见到父亲...”杨青阳支支吾吾的说道。
“没有见到你父亲?你怎么知道他很好?”李旦有些不悦的问道。
“臣不敢有隐瞒...”
杨青阳于是将去了丁三家探查的情况说了出来,并且说出了自己父亲与丁三家的娘子有了私情,自己虽未见到父亲,但是可以推断他和那丁三家的娘子去城中观灯去了...杨青阳还将那顶在丁三家床榻上发现的幞头拿了出来。
杨青阳说完便低下了头,悄悄看向李旦,以为李旦会生气。
但是李旦却异常的平静,只是捏着下巴,细细思考。
“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李旦说道。
“若依照你刚才所言,你父亲是受了丁三娘子所邀前去改造织布机,但是那丁三去哪了?”李旦问道。
“这个...这个...许是有事外出喝酒去了吧...”杨青阳胡乱推断道。
“今日是元宵节,正是阖家外出观灯的大好时机,他会抛下自己的娘子的独自去喝酒?”
“她为何非得要在元宵节这样的日子邀请你父亲前去?”李旦不停地问道。
“呃...”杨青阳并没有细想到这些。
“而且依你所言,你父亲晚上是陪着丁三娘子在城中观灯...但是朕在天黑后曾见过那位新罗婢,你父亲并没有和她在一起...”李旦说道。
“没有在一起?”杨青阳一时也懵了。
经李旦这么一说,杨青阳这才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里面的漏洞也太多了。
“看来朕要亲自出马去查一查了...”李旦现在更加确认杨弓举出事了。
“高延福...”李旦唤道。
“奴婢在...”
“告诉桓彦范将军,朕要悄悄前往弩坊署,让他带人侍驾...再命人知会狄相公,让他也赶去弩坊署...”李旦吩咐道。
李旦这边换上一身常服,便带着杨青阳、高延福、桓彦范,还有一队人马直奔弩坊署而去。
等到他们到了弩坊署,已是深夜。
杨青阳上前敲开弩坊署的大门,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弓举并没有回来,而且今晚还是杨弓举当值。
以杨弓举的品行,是绝对不会出现当值不值这样的事情的。
李旦当机立断:“去丁三家...”
此时从城中观灯的百姓都已经回来了,大队人马的脚步声立即引来了周围百姓的主意。
纷纷点亮灯,外出查看情况,见到是官兵,又都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