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静谧至极,护卫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唯恐惊扰了这凝重的气氛。
显然,元顺帝对这些狂僧已是怒不可遏,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的护卫们冷汗涔涔而下,半跪俯首的身躯几近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而一旁的丞相脱脱则双眉紧锁,心中思量应当如何应对这伽嶙真上师。
此人乃是密宗权势最盛的花教一派,他同时还是上代国师胆巴的弟子,而胆巴更是由元廷初代国师八思巴所举荐。
正因如此,伽嶙真在密宗和宣政院中可谓权势熏天,威势赫赫,无人胆敢轻易开罪于他。
即便帝位已更迭数代,这帮番僧依旧稳如泰山,其底蕴深厚,可见一斑。
且这伽嶙真有一种独门秘法,凡体验过的蒙古贵族官员皆对其称赞有加,皆与之交好。
长此以往,那伽嶙真在朝廷之中也积攒起了颇高的人望与权势。
若非龙霄真君那封书信使元顺帝对密宗戒心大盛,恐怕元顺帝也会亲身去领略一番伽嶙真的修行法。
脱脱拱手,轻声对元面色阴沉的元顺帝说道:“圣上,您对密宗敬而远之,又削减了密宗部分特权,密宗之中想必因此心怀不满,如今那伽嶙真恐怕是为密宗所派,来兴师问罪的。”
“密宗在元廷之中扎根已有百年,整个藏地也皆为宣政院所辖,当下我们还无力对他们下手,暂且从长计议。”
“好,朕就先忍他们一阵。”
元顺帝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对着护卫冷声道,“传令下去,让伽嶙真给朕老实点,在殿外候着!朕稍后见他。”
“遵旨!”护卫闻言如释重负,急忙退下,身影在殿门外一闪而逝,
随即元顺帝与脱脱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凝重,在殿中探讨了一番,以做准备。
他们知道,这位密宗上师到来,绝不会是简单求见,其中必有重大图谋。
不久之后,元顺帝挥了挥手,大殿中一名小太监立刻会意,匆匆而去。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淡淡檀香,只见一位身披暗红色袈裟,绛紫色外裙的僧人缓缓步入殿中。
大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红衣僧人那张看似和善的面容。
这僧人眼角上扬,形如倒三角,每一次睁眼,都让人心生妖异之感,却又瞬间被佛性光辉所掩盖。
而他身后跟着数位差不多装束的僧侣,身上僧袍有红白蓝三色,他们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元顺帝心坎上,令他与脱脱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伽嶙真上师,你今日硬闯皇宫,究竟是何居心?”元顺帝声音冷若寒霜,其目光如利刀般,直直刺向对方。
为首被称为伽嶙真的番僧微微一笑,似有几分不屑,“圣上,贫僧今日率一众弟子强闯,实是担忧圣上冒犯了龙霄真君,也是为那三百佳人求情请命。”
“陛下欲以美女珍宝献与龙霄真君,此乃大谬不然之举。”
元顺帝与脱脱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圣旨还未出皇宫,居然就被这群番僧知晓了。
元廷内外当真是被这些番僧渗透成筛子了。
元顺帝面色平淡如水,却难掩其中的不满之意,“上师此言何意?龙霄真君开河改道,保长江无数百姓安然无恙,朕此番举动乃是为天下太平,究竟有何不妥?”
伽嶙真缓缓摇头,其声音中带着一抹悲天悯人之色,“圣上,龙霄真君既有如此惊天的能耐,定然已超脱尘世,挣脱开七情六欲,岂会在意凡尘俗世之物?”
“陛下此番作为,只会让真君觉得圣上俗不可耐,毫无半点灵性慧根。”
元顺帝神情依旧未改,然心中早已怒不可遏制,自己堂堂大元皇帝行事,岂容他一介番僧横加干涉?
元顺帝强压下心中怒火,嗓音低沉如闷雷:“那依上师的高见,朕究竟应当如何?”
伽嶙真微微一笑,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经文,和善之态尽显,“圣上,此乃贫僧手抄的大日如来经,圣上若想送礼,不如将这经书送与那龙霄真君,龙霄真君获此厚礼定然喜笑颜开。”
“至于那三百处子佳人,则可送往江浙的宝城寺之中。近日贫僧有一些师兄弟前往江浙布道,可令诸位女子与其一同修行大道,化作空行母与明妃,如此一来,也能让密宗上下对圣上感恩戴德,铭记圣恩。”
此话一出,元顺帝瞬间面色大变,就连脱脱亦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