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飞缓缓站直腰身,敛着红的眼眸再度冷沉下去,将黑衬衫的扣子又解了两颗,“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抓紧办正事儿吧。”
“什么……正事?”
这男人思维太跳跃,舒颜没跟上。
“夜半三更,酒店房间,孤男寡女,你说能干什么,打扑克啊?”
白烬飞戏谑的眉眼真是凉薄至极,那一丝她痴迷的温柔荡然无存,“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舒颜阖上眼睑,摇了摇头,“我现在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休息。”
说完,她抬步欲走,却被男人一把捞过腰肢,轻而易举将她勾回到他冷谑的视线之下:
“怎么,耍脾气啊?不洗怎么一起睡?”
“耍脾气……我哪儿有资格。”
舒颜媚眼如丝,喉间苦涩翻涌,“白先生,你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真的要跟我这样的女人睡吗?
无论洗多少次澡,脏就是脏,永远也洗不干净的。”
白烬飞唇角一挑,端的是放荡不羁,“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我带你出来了,就说明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
舒颜再也绷不住情绪,颤声喊了出来。
白烬飞倏然怔住,薄唇抿了抿。
舒颜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忙用力调整气息,眼圈布满隐忍的血丝,“如果白先生担心我,顾念上次我帮了你和唐小姐一次,今晚就不要提这种要求。
就当是……报答我了。”
在她不堪的世界里,白烬飞是她见过最好的人了。
因为真心喜欢,所以不希望他和自己坍塌成废墟般的人生扯上一丝关系。
她希望他们,始终清白。
见舒颜执意要走,白烬飞呼吸明显多了丝紊乱,握着她腰窝的大掌青筋绷紧,柔和下来的语气带着哄的意味:
“不洗就不洗了,很晚了,留下睡吧。”
……
舒颜也确实太累了。
而且她思忖了一下,如果这么快就回千秋岁,势必会引起谢晋寰怀疑,若度过今晚,回去也有说辞。
他们到底一起睡了。
只是,舒颜睡大床,白烬飞直挺挺地卧在沙发上。
其实,他根本没想碰她。
两人进来时什么样,睡觉时还是什么样。
舒颜的高跟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床边,单薄的娇躯蜷在棉被里。
空气中弥散着尴尬的沉默。
原本舒颜想睁眼熬到天亮,可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
但,白烬飞却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捷地起身走过去,单膝蹲跪在床边,深沉的眸凝注她岁月静好的睡颜。
半响,他只低喃了句,“你不像她。”
舒颜似乎听见了,蒲扇般的睫翕动着,眼尾泛着一点晶莹的湿意。
白烬飞喉结上下滑动,想将这滴泪珠拭去。
可最终他还是缩回了手,孤傲黯然的背影向阳台走去。
……
翌日一早。
舒颜睁开惺忪睡眼时,白烬飞已经离开了。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身,忽然眉目一怔。
白烬飞黑色的风衣,规规矩矩地盖在她的被子上,显然是留给她的。
上次,他记着她胃不好,给她留下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