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三天,唐俏儿没有回自己在盛京的别墅,那里不光有吴妈在守候,还有太多她与惊觉相爱的回忆。
稍稍踏足,疼得心如刀割。
唐俏儿不敢回阅棠苑,怕老万担心,家人问起。
于是在ks酒店开了个房间,草草在那里将就了三晚。
失去了沈惊觉的爱,她的心似已灰木,身如不系舟。
她没有家了。
到了第四天,大哥、四哥和林溯找了过来。
唐俏儿拉起窗帘,整个纤细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没有听见敲门声。
三个大男人吓坏了,忙叫主管过来,用万能钥匙开了门。
套房里,静寂无声。
明明是大白天,却一丝光都不见。
沙发上乱七八糟搭着几件衣服,高跟鞋七扭八歪倒在地上,东一只,西一只。
当看到茶几上堆成小山的泡面碗,和一桌里倒歪斜的啤酒瓶时,三个男人彻底破防了。
“小妹简直就是在作贱自己!”
唐枫心疼得喘不上气来,胸腔里脏腑乱成一团,像有一柄尖利的刀子在里面又翻又搅,嘶声怒吼,“不特么就是个男人吗?多条腿是怎么着?不爱就不爱了,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吗?!
早知如此,当初离了就该断得干干净净,就不该再掺和到一起!
沈惊觉就特么是个天煞孤星,他就该打一辈子光棍不该碰女人。
谁找他谁倒霉!”
林溯是下属,不好当着唐家两位少爷的面说这样过激的话,可他心里的难受也溢于言表。
他眼圈通红着走到沙发旁,默默地把大小姐的衣服一件件叠好,高跟鞋也一只只拾起,规规矩矩摆在玄关处。
有了爱人,还当上了准爸爸,林溯比以前照顾起人来更加细心周到。
毕竟大小姐刚离婚那会儿,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大小姐的衣食起居。
当他收拾那些方便面盒和啤酒瓶时,终于情绪崩溃,垂下头,耸动着宽阔平直的肩,咬着牙流泪了。
他们的大小姐,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她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这辈子被虐得体无完肤,要来渡这一个又一个劫。
唐樾目光暗沉,不发一语,蛰伏在西装下,高大魁拔的身躯却因为过度的隐忍而细细颤栗。
哪怕是离婚的时候,被灰头土脸地赶出沈家,小妹都不曾如此自暴自弃。
这一回,却像整个人的灵魂和精气神都被打散了一样。
曾经的万丈光芒,七零八落地跌入冰冷的尘埃里,消失不见。
唐樾面如寒霜,大步流星走过去,推开卧室房门——
里面漆黑一片,只隐约能看到一颗小小的脑袋露在面,被子被蜷成了馒头似的一团。
“大少爷,让大小姐好好休息一下吧……她也是真的太累了。”
林溯感觉到了唐樾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忙上来拦。
“她这是在休息吗?她这是在自虐,在折磨自己!”
唐樾一把将林溯拨开,携着一身寒意,径直向大床方向走去,“如果连这点打击她都撑不住,那我怎么放心把ks交给她,怎么放心让她继承唐家!
她是整个唐家的希望,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她对得起爸对她的期望吗?”
他站在床边半晌,原本于心不忍,但还是狠狠咬牙,一把拽开杯子——
床铺上,唐俏儿把苍白的小脸深埋在乌发间,穿着脏兮兮睡衣的身子像流浪的小猫一样蜷紧。
“唐俏儿,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