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的决然举动,着实让花秋月惊诧不已。
他转身不顾一切地离开聚义观,好像将王佳合之前的所有诋毁,给了个满满的沉重耳光。
王佳合被花秋月硬推着走出了聚义观,心里恼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却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长风信,就你聪明是吧!为了逃避与南楼月面对面的对质,竟然光明磊落地提出了避嫌之说,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的眼力?告诉你,关于南楼月与师傅之间的秘密,我绝不会置之不理。”
怒声高呼时,引来了白衣女员的惊讶眼神,但王佳合并不在乎,因为从师傅离世开始,玄空天道里再也没人对自己说三道四了,几名女子的眼神,根本就不值得让他紧张。
长风信背身站着,面对着聚义观门厅直对着的雄伟假山,想起了更多的往事,并没有仔细聆听大师兄王佳合从身后荡出的话语。不过,从眼角的余光中,还是看到了白衣女员的表情,是那么的惊讶失色。
他清楚此刻,绝对不能因为激烈的言辞,刺激王佳合表现出更失身份的举动,也不能因为误解,让台阶下方站立的十四名道冠,看轻自己的为人。师傅宠爱自己,是所有道员有目共睹的事,绝对不能留下自己顶撞大师兄的目中无人的影响。
想清楚这些的时候,长风信面带着微笑,缓缓转身恭候在王佳合的面前,但并没有鞠仪的姿势。
“大师兄,这里是聚义观,眼前有道员的盯瞩,厅内有外人观摩,说话是不是小心谨慎为好。”
轻声漫语着说完之后,长风信向着王佳合的迎面跨了一步,拉近了之间的距离。
不想让别人看轻自己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他不想因为王佳合有失身份的举动,而影响花秋月与南楼月的谈话。虽然他很想知道南楼月与师傅有过什么样的秘密,但隐隐约约的感觉,还是能想到密谈的事情,绝对与自己有关。
吆嚎!讥笑的一声。
王佳合伸长了脖子,将整个脑袋推到了长风信的眼前。
“你居然能想到这一点,真让惊讶不已。一个窥视道首多年的人,还能在此刻,考虑到影响的问题,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八千道员中,谁不知道你长风信糊弄着师傅,骗取了信任得到了更多的实惠。”
低沉的声音,带着讥笑的语气从王佳合的嘴里飘出时,已经变了调,也嬗变了言辞的真实意思。
不过,他这样的说话,是根据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长风信。窥视道首的心思,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早有预谋的急切,只是因为身体硬朗的师傅,没让他提前看到希望,却在冷丁不妨的情况下,给他措手不及的结果。
长风信思考了一会儿王佳合的话语,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不由自主地摆了摆脸庞。
一阵轻柔的春风,拂面而过,飘出了更柔软的绵延。
巨伞般的翠柏树冠,覆在廊亭的翘角上,将郁郁葱葱的碧翠,渲染得凉凉爽爽。
从远处的道员黑衣飘动,到最近处的女员白色道裙荡漾,形成了鲜明黑白双波。居中的道项青衫与道冕藏青色,勾出了润色的晕染,靠近白裙泛波之处,又是一方道冠组成的紫色涌动。仔细看来,犹如一叶浓墨重彩的秋叶过度,又仿佛蓝天白云下一波翻滚的海浪,涌出了霞光四射。
没心思听王佳合乱语的长风信,一边扬目观看着,一边在脑海里勾画着所有能够形容的景致,彻底忘却了这是在玄空天道的神圣之地,也淡忘了自己陷入了危机四伏。
啪,一下。
王佳合用了三成劲力,狠狠地单掌拍在了长风信的肩膀上。
长风信猛然斜身,急切而又惊讶地转过了脸庞,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缩着,眼神变得愤恨了起来。
“大师兄,这是要干嘛?提醒我也不至于用如此的重力吧!”
稚嫩的脸上,突然中惊现出了愕色。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王佳合重重地击了一掌,根本就不是亲昵的提醒动作。
“不提醒你行吗?一个将死之人,面对着大好时光,却再也没机会了,如果我不提醒,你还能多看一眼道观的景致?所以我是好心的提醒,又是非常关切的惊动,不管你做了哪些违背良心的事,但我作为你的大师兄,依然还是有着兄弟情深。”
王佳合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说话时伴着语速的快慢,魁伟的身材不停地摇摆着,他总是忘不了自己是玄空天道的道冠,八千道员的大师兄。虽然大师兄只有他一个,但是道冠却是上百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