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半张着嘴巴,错失得不知所以然了。√
她不是因为王佳合的爆裂身亡,而是因为长风信料事如神的结果。她根本就想不通,王佳合忍辱负重地苦渡了几十年,经营了如此宏大的规划,到头来却是如此这般的下场。
“你到底是人还是神?日后,我怎么看待你?”
转过了脸颊,却依然是满满的惊讶。她呢喃着的说话,既不是问话的确认,又不是等待回应的诧然,而是无法平静的措手不及。
长风信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转脸时,狠狠地撅了撅嘴巴。
“我不是神,只是个简单的人,至于你今后如何看待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绝对不能因为欲念而坏了良心。”
轻得有些听不清的话语停止时,他已经是万念俱灰的神情了。
虽然他预料到了王佳合的下场,但绝对没想到会是血肉横飞的凄惨;虽然看清了王佳合的嘴脸,却又没懂那颗因为欲念遽升的心,其实很多事情,就在上一刻的刹那间清晰了起来。在他的思绪中,王佳合采用的这种死法,就是想证明自己一直在转变着心念,并不是至死都不知悔改之人。更让他明白了一个恒久不变的真理,人最好是活着,活得阳阳光光,活得正气浩然。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得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否则就是永世无法改变的痛悔,死也许都无法清净。
想到最后的时候,他脸上的万念俱灰,似乎因为想明白了,想清楚了而渐渐地消散着,慢慢地被愁绪所代替。
花秋月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长风信的脸庞,所有的情绪聚变,都已进入了她的心脑。
“看到王佳合的下场,咱们应该高兴为是,但我感觉到你并没有喜悦之情,倒好像是有些愁云密布。”
她依然是轻吟着的话语,又是没一点举动的静立不动。
王佳合的暴毙,确实让所有人惊讶不已,但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与长风信想得那么的长远,那么的深奥,似乎该死是最浅显的道理。
“人固然有一死,可是,大师兄的死有些遗憾,也有些可惜,对于玄空天道来说,那是最大的损失,对师傅来说,却是追悔莫及。”
长风信轻轻地移开了视线,深情地注视着吴京与南楼月缓步而来的姿势,眼睛里含满了晶莹的亮光。
他因为的眼圈竟然湿润了,泪花不停地涌动着,却始终没流出来。坚韧和刚强,已经让他不轻易将伤心展现在别人面前,更不会因为情绪的激荡,让人发现脆弱的一面。
“信儿,我真的听不明白你的说话,也想不出你对王佳合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是仇恨还是可惜。”
花秋月深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问出了这样的话题。
按照王佳合的所作所为,长风信应该是最仇恨的一个人,因为他是王佳合第一个设计绞杀的对象,又是第一个落入王佳合圈套的人。玄空天道有着八千道员,而王佳合实施权谋的时候,却选择了从他身上下手,又好像是褚谋已久的用心良苦。所以,在花秋月的心绪里,他是最愤恨王佳合的人,可是从眼前的神态看,却并不是想象的结果。
“我跟大师兄其实没深仇大恨,虽然他想尽了办法计划置我于死地,但是最终并没有如愿。如果说是可惜,那只是针对师傅的心态而言,我只是觉得他不该走这一步。”
长风信面对着花秋月眨巴了几下眼帘,迅速传递出了眼神,暗示着收住了还想说的话题,因为南楼月与吴京,已经箭步而来了。
花秋月斜眼一视,很快就明白了长风信的眼神,轻轻点头的时候,转过了并不是十分喜悦的笑脸,迎住了吴京和南楼月。
“真是大快人心,王佳合死有余辜,二师兄辛苦了。”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展臂一荡拉着吴京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却没有理会南楼月的何去何从。
当看到王佳合血肉横飞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并不是万事大吉的爽快,而是因为南楼月的密谈内容,让她有了恐慌不安的情绪。
“师妹不必客气,铲除叛逆是道员的职责,何况我又是二师兄,遇到这样的大逆不道,那是必须的出手。”
吴京说到最后的出手两字时,脸上有了暗暗的深红。
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王佳合的暴毙,他没帮上任何忙,而是南楼月的铁嘴铜牙的功劳。
“二师兄说得极是,遇到这样的叛逆之人,咱们绝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留有后患,接下来,还要麻烦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