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静静地端坐着,眼神游离在正沙雁与南楼月的脸上,却没任何神态聚显,仿佛只是在等待着。
他心里很清楚,此刻说谁都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也没法阻止他们的争论,因为自己已经明确了思路,不管是对西落鬼戎王国的征讨,还是对南巢国的吞并,必须要在继位之后实现。而此刻的等待,就是想听到最真实的国力情况,并了解到文臣武将的心思。
“太宰大人这是在欺上瞒下,六年前帝国对南巢国的征讨,已经伤及到了国力,而六年来,由于迁都和大兴帝宫的营建,不仅没有恢复国力,相反还有衰败的现实,这一点,满朝文武没一个不清楚的。别说是长达三年的征讨举兵了,能不能抵御西落鬼戎王国,还得认真的思量,而太宰大人却如此的不顾实情,向陛下虚报国势。”
南楼月沉声说着的时候,慢慢地站起了身子,但并没有从正沙雁的脸上移开视线,而眼神变得愤恨了起来。
虽然他没猜透长风信的心思,但是,说实话的据实汇报是一贯的作风,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性格,才让他在先王面前失宠,如果不是因为战功赫赫,也许连保住帝国大军统帅的资格都没有了。
长风信听完南楼月的话,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以为六年来的国势是日升昌盛,却没想到居然是南楼月说的这般境况。虽然有点不太想听,但担忧还是有此而遽升着,国势的情况绝对着日后的征讨,这绝对不是小事,也不可能马虎草率。
“南将军这是在陛下面前危言耸听,国势情况,我比你更清楚,虽然六年来大兴土木,但那也未伤及国力,更不会影响对西落鬼戎王国的征讨,如果放弃征讨,那势必会失去国威。”
正沙雁找不到能够狡辩的言辞,只能转移话题。
当他从南楼月的脸上移开视线时,看到了长风信满脸的焦虑神情,才意识到自己的狡辩已经是无力的挣扎了。
“太宰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国力雄厚,那么,为什么在西落鬼戎王国围城胁迫结盟的事情上,帝宫里做出了妥协之决定,这个难道与国势无关吗?”
长风信吼出了沉重的话题。
而这个问题是长风信心中最为焦灼的话题,又是最无法理解的问题。骊山氏帝国在中州地界的三国鼎立中,能算得上国势最强,疆土最大的帝国,可是却在西落鬼戎王国的结盟态度上,表现得如此的弱小无力,好像就是无能为力的忍受了。
正沙雁被长风信的问话难得满脸的土黄。
容忍西落鬼戎王国围城提出结盟之约,虽然与国势有关,但并不是主要原因。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是姬妃的反对,可是这个事实,正沙雁根本就不敢实话实说。
“西落鬼戎王国围城提出结盟之事,正逢先王驾崩,文臣武将慌了心思,在讨论结盟之约的过程中,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其实真的不是因为国势衰弱。”
忧声说完时,正沙雁的眼睛里闪出了噤若寒蝉。
虽然是找了点托辞,但并不是充分的理由。西落鬼戎王国围城多日,根本就不是因为先王驾崩的情由,这一点谁都能想到,也能推测出来,可是真实的原因一旦被说出来,姬妃乃至整个帝宫就陷入恐怖当中,甚至会导致更惨烈的帝宫肃清事件。
“父王驾崩的当日,或着之后的两三日情有可原,可是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围城,绝不是三日的事情。你们做为帝国的臣子,却没考虑帝国的国威,一直坚持着讲和,这事绝对不是小事,必须要严惩相关文臣武将,绝不能姑息养奸。”
长风信恼火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浮出了杀气。
如果没有扯到此事之前,他并没有深思熟虑,也没想已经过去了的事件,但是,因为正沙雁的说法,与自己看到的截然不同。所以,才让他想到了更深远,更惊心的事情上。帝国的将来必然要依靠臣民的努力,而欺骗和不负责任的推脱,绝不是他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也不可能让混日月的人继续浑噩下去。
本来就没想着继承王位的长风信,被南楼月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既然没了退路,就必然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启禀陛下,先王刚刚晏驾,西落鬼戎王国又是大军压境的可能,如果在这个时候,要查办文臣武将的失职,会不会导致……”
正沙雁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的时候,还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抱拳鞠仪中,他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环抱着的双臂中,根本就不敢抬头仰视,更无颜面对长风信。在西落鬼戎王国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