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暴增的强绝威压,竟使得飏羽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要被这大手击毙。但这时,忽然一个苗条倩丽的身影扑到他身边,惊慌地大叫道:“住手!”
正是冰怡。
冰怡出现,鬼王的幽冥狂手顿时在飏羽的脸上方生生止住,但那狂猛的压力,还是压迫得飏羽的脸扭曲变形。
冰怡护着飏羽,看向爹爹,眼中露出一股坚决之意。
看到冰怡为保护飏羽似有不顾一切之意,鬼王的心中莫名地一酸,神情复杂,终究还是没能拍下那一掌。
他轻叹口气,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势,瞬间消散。
飏羽简直觉得自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鬼王强猛的杀机已经散去,但他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惨淡。
“你没事吧……”看他这副样子,冰怡忍不住问。
飏羽摇了摇头,又深吸了口气,神色这才渐渐恢复,看向鬼王,道:“前辈的修为的实在强绝,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鬼王看着他,只是冷笑而已。
飏羽抿了抿嘴,然后道:“我身为正道弟子,冒昧来到此处,实属不该。现在既然兰姨已回来,我也放心了,我现在立马就离开黑风山。”说着看向冰怡,本想道别,但一时间仓促,却也说不出道别的话来。
只见冰怡不依地冲他微微摇着头,眼中隐泛泪光,似乎舍不得。
见此,飏羽只觉心里一酸,更说不出道别的话了。
忽听鬼王冷冷道:“既然都来了,何必急着走?”
飏羽听得一怔,这时兰姨也出声道:“飏羽,你留下来,陪冰怡一起讲讲你们在幽冥渊后发生的事吧。”
飏羽确实还没准备好和冰怡道别,又看了看冰怡,便点点头,答应了。
见他答应了,冰怡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欣喜之色。
接下来,四个人便坐下,由冰怡讲起她和飏羽通过秘阵降临洪渊之地后发生的事,讲了木彝族对噬冢老魔的崇拜,讲了木彝族的预言,讲了圣墓……很奇怪的是,这期间,鬼王只是安坐一旁,微低了头,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神色平静,和他刚才面对飏羽时的强势截然不同,就算听到九幽铃,他也只是脸色略微有些波动而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当他听到飏羽补充说的关于冰怡强行祭炼九幽铃的事时,身子却不由一震,随即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冰怡,那一刻他的目光,严厉中透着一丝丝隐隐的痛楚。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开口教训冰怡。
冰怡根本都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只是在一旁低着头,脸色不停地变幻着。
兰姨忍不住责备了她几句,但更多的是安抚和疼惜。
原本冰怡是故意略过了强行祭炼九幽铃的事,但飏羽却忍不住讲了出来,看到鬼王那副神情,再看冰怡的害怕和窘迫,他也不知道自己把这事讲出来,到底是对是错。他心里出现了自责和犹豫,脱困后发生的事,他便打住不说了。但鬼王却主动让他继续说,似乎是害怕冰怡有事瞒着自己。
无奈,飏羽便又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照实说了。
鬼王听着,脸色越发铁青,听到冰怡强行激发九幽铃对敌时,他更是气得身子发抖起来。
冰怡见状,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兰姨怀中。
兰姨原本真想好好责备她一番,但见她被爹爹吓得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反而柔声安抚。
鬼王的怒气并没有冲冰怡身上来,而是将这一切归咎到了公孙远身上,怒叫一声道:“好一个公孙远!”说着便猛地站起身。
其实公孙远已经尽心尽力了,这一点,冰怡是最清楚的,她见爹爹竟然将自己的错迁怒到他身上,终于忍不住为他说话,道:“公孙护法他……”
“住口!”鬼王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气得身子发抖,神色严厉地看向她。
冰怡眼中闪着泪光,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倔强而坚决。
鬼王看着她,眼角抽搐,眼神深处露出一种强烈的痛楚,一字一句,嘶声道:“冰怡,你真的要伤透爹爹的心,你才甘心吗?”
冰怡被说得一怔,但立即却大声哭叫道:“我怎么伤你心?从小到大,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娘亲死后,我早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胡说!”鬼王痛叫一声,啪一巴掌抽打冰怡脸上,顿时在她雪玉一般的脸颊上留下几个淡红指印。
兰姨惊怒道:“大哥,你疯了?!”赶紧下意识地将冰怡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