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禾道:“孩子,所谓和解,不过是一种暂时的妥协。”他叹一口气,接着道:“他们靖灵教困住我们妖族王者的精魂,让王者难以转世。王者不出,我妖族难兴。妖族不兴,就只能避居北方酷寒雪原,甚而至于鬼道化妖阵,也能让我们面临灭顶之灾。如今我抓了靖灵教弟子,正是要以此为要挟,令靖灵教释放我们妖族王者的精魂。对于我们妖族来说,此事完全是天经地义的,孩子,你明白吗?”
炫月听得一怔,爷爷说的没错,妖族所求,不过是一份生存的权利,这难道也过分吗?天生万物,众生平等,谁规定了只有人类才可以占用美丽山河?靖灵教困住妖族王者精魂,令妖族难以复兴,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欺妖族太甚?此番爷爷的所作所为,也是不得已为之,根本没错。这关系着千千万万妖族的生存利益,自己身为妖族一员,纵然和飏羽有交情,又岂能徇私?想到这里,他心里颇觉苦涩,黯然低下头。
见炫月如此神情,洪山禾已知他听懂了自己的话,想他应该不至于因为和飏羽的私交而破坏妖族大事,心里便顿时少了许多顾忌,看向飏羽,冷声道:“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老夫了。正好将你们两个一并抓获,增加要挟靖灵教的筹码!”说话间,洪山禾浑身妖气涌动,额头之上显露出雪狼兽纹,显得冷冽狰狞。
他正要出手捉拿,却忽见一道挺拔的杏黄身影飘到他身前,正是觉空,他低宣一声佛号,神情微微愧然,看着洪山禾,道:“不劳族长动手,先前留下这位施主之时,小僧就曾有承诺。现在既然出现差错,就让小僧来补救如何?”
洪山禾听得一怔,他对佛宗的敬重,除了是因为佛宗和妖族大有渊源外,还因为佩服佛宗之人的手段。先前在大泽边缘的那次交手,洪山禾已见识到觉空手段的不凡,此刻既然觉空要代为出手,他倒可以放心。念及于此,便很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有劳觉空师傅了。”
觉空连忙回礼道:“不敢。”随即转过身,看向一丈之外的飏羽,出声道:“这位施主,可否再听小僧一言?”
飏羽道:“觉空,多谢你一番好意。但事已至此,已无挽回余地,你不必多言,若要动手,请吧。”
觉空原本还想劝说一二,但听他语气坚决,已是无可挽回,不由得暗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小僧得罪了。”说话间他双手合十,目光低垂,口唇念动,淡淡金色佛光,从他身上弥漫而出。
飏羽神色一凛,祭出凌霄剑在手,将叶灵护在身后。九幽灭仙诀运转,幽蓝光芒闪烁,凌霄剑在他手中滑动,叠变出一道道剑影,仿佛绽放在身旁的一枚枚冰冷羽痕,看似缓慢,实则快速无比。
妖族众人看着,脸上不由得微微变色。
这时,觉空蓦地抬起头,目光凛然,沉喝一声,屈指弹出一颗赭红色佛珠。
只见那颗佛珠滚圆,闪着光,哧一声破空,带起了一缕金色的元气流,既沉且快,威势惊人。
飏羽惊喝一声,凌霄剑带着一叠残影挑出,剑尖正中佛珠,铮然一声中,将佛珠挑飞。他的动作看起来潇洒如意,游刃有余,实则挑中佛珠之时,便觉虎口剧震,心里暗惊。知道觉空实力惊人,丝毫不敢大意,立即施展出十成修为,霎时间,他身上幽蓝的光芒为之暴涨,凌霄剑也嗡然一振。
“施主,小僧就不客气了!”觉空沉声道,霎时间身上佛光大放。
“呔!”觉空陡地沉喝一声,双掌交替换动,接连弹出佛珠。
赭红的佛珠裹挟着沉猛的金刚佛力破空而出,哧哧之声响成一片。
飏羽脸色顿时一变,嗡嗡颤鸣声中,他手中的凌霄剑快成残影,接连挑出。
铮铮声中,火花飞溅。
凌霄剑在飏羽身前绽放出如花般的残痕,行云流水般将佛珠挑飞。
不过每颗被挑飞的佛珠,全都倒飞回觉空的头顶,刹那间形成一串,飞快旋转着。随即觉空手掌一招,旋转的佛珠串霎时飞到他手上,以手掌为轴,来回飞旋。惊喝一声,觉空猛地将佛珠串狂甩而出,嗡嗡裂响声大作。与之同时,觉空双手紧紧合十,浑身金光暴涨,化成一尊金佛陀,紧跟着佛珠串向前狂突而去,浑身裹挟着的威势,带起了一阵狂风,呼呼作响,声势之大,简直让人震惊。
飏羽脸色剧变,渊龙诀陡然运转,浑身威势大涨。他的双手飞快地掐动,刹那间结出数道金色太极图,仿佛一道道金色盾牌,从他身前砰砰暴涨而出。
佛珠串率先崩毁两道太极图,觉空紧随其后,宛如金色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