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改变方向,再被挡住,简直气得他心里发毛。
炫月索性站定了,目光里透着怒火,看向她。
蓝雨扬着头,凛然不惧地和他对视着。
炫月双眼怒睁,示意她让开。
蓝雨看着他,忽然露出悲哀的笑来,涩声道:“炫月,你难道连一句话也不愿和我说吗?”
炫月哼了一声,把头撇到一边。
洪欣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但他不为所动。
蓝雨凄然地笑了笑,随即缓缓侧身,给他让开路。
炫月冷漠地拉着洪欣向前走去。
蓝雨怔怔地看着这南疆小镇昏黄的灯色,心里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和酸楚,泪湿双眼,哽咽失声。
炫月和洪欣回到客栈里,只见觉空和洪山禾、蛮苍正在灯下喝茶闲聊。他俩便也走过去坐下。洪欣兴致盎然地跟爷爷说着刚才她在街上走看到的一切,虽然有很多废话,但她声音清圆动听,表情漂亮可爱,倒让觉空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炫月在旁边坐着,一直低着头,神情黯然,心绪沉重。
洪山禾把这些看在眼里,再聊了一会儿后,便把炫月单独叫开,说有话跟他说。洪山禾一走,蛮苍也坐不住了,自行回了房。一时间桌边就只剩下洪欣和觉空了。觉空刚才简直听洪欣说话听得入了迷,下意识地想要再听她说话,但是现在却又是他和洪欣单独相处,让他深感压力,神情窘迫,正打算起身告辞。
洪欣好像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连忙道:“觉空,他们都走了,你可得陪着我,不许走!”想好不容易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岂能轻易放他离开。
听她的语气里透着娇蛮之意,觉空倒不在意,答应道:“欣儿施主有命,小僧岂敢不从?”
先前出发之前,洪欣曾说要觉空一路上多和自己说说话,以便以后和女孩说话不脸红。说来,她原本确实是想帮助他改掉这个弱点的,可惜的是,后来她自己却忘了。此刻想来,她心里倒微微有些愧疚。不过现在正好他俩单独相处,她正好大展拳脚了,于是接下来,她便像一个小师父一样,对觉空进行谆谆教诲,先灌输理论,再实际演练。听理论时,觉空倒是不时点头,好像全掌握了。但是实际演练时,却又原形毕露,没和她说上两句话,便已是面红耳赤,窘迫不堪。不过洪欣最欢喜看他这样子了,短短片刻间,她已是乐得直不起腰。这两人,一个羞涩木讷,一个青春活泼,倒是相映成趣,一片欢乐。
不过,虽然欢乐戏谑,但并非全无作用。在洪欣的耐心逼迫下,觉空进步了许多,至少,他说话时,终于敢看她的眼睛了。对此,洪欣甚为嘉许,她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以师父的口吻夸奖着觉空,表现出的可爱动人,简直逗得觉空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两人正相视欢笑间,忽见蛮康背着一只手,鬼鬼祟祟地走进来,脸上带着神秘微笑。他刻意掩饰着自己的背后,走到桌旁坐下。
洪欣霎时收了笑,皱起了眉头,道:“蛮康,现在是我和觉空在聊天,你自己要喝茶,坐到旁边桌子去吧。”她闻到一丝清冽纯净的清香,心里微微讶异。
这样不待见自己的话,蛮康已经不知听她说了多少,早已经麻木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嘿嘿一笑,厚脸皮地说道:“没关系,我就坐这里,保证不会打扰你们聊天的。”
洪欣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拿他无可奈何,随即对觉空道:“觉空,别管他,我们自己聊自己的。”说着间,她又情不自禁地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说:“什么东西,好香啊!”
听着她这话,蛮康霎时一阵激动,原本脸上的神秘笑意变成了狂喜,猛地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欢叫一声道:“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伸出来的手中,霍然握着一束纯白的鲜花,青翠硬朗的叶梗,初绽鲜活的花瓣,散发着清凉纯净的芬芳。
“雪栀子!”洪欣下意识地欢叫出声。
蛮康笑道:“怎么样,喜欢吗?”
洪欣当然很喜欢,但是转眼间见蛮康一脸得意的样子,顿时改了口,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一束雪栀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甚至故意把头转到一边,不看,气他。
蛮康脸上的欢喜顿时一滞,握着鲜花的手略显尴尬,但立即又重振旗鼓,笑道:“洪欣,我把这束雪栀子送给你,你喜欢吗?”
洪欣没好气地道:“我不喜欢,你自己留着吧,别送给我。”
有这样打击人的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