飏羽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出现在这偏僻小镇上,而且千巧万巧,还来到同一家酒馆。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已知他是有备而来。既然他出现了,是不是叶灵也来了?飏羽心里忽然激荡,连忙转头向后看去,可惜叶灵并没有来。
鬼面很清楚他的这番动作所暗含的意义,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不过他的笑似乎有些苦涩,也不知是何缘故。
飏羽镇定下自己的心绪,看着他,脸色顿时为之一冷,道:“前辈,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还能见面,真是巧啊!”
鬼面只是微微冷笑,忽然冲小二喝声道:“小二哥,上两坛好酒来,今天本座要痛饮一番!”
这番神情语气,不仅吓得小二哥浑身一颤,也使得飏羽大吃一惊,他觉得眼前这鬼面似乎有些异样。
“前辈,看来你的兴致也不低。”飏羽语带嘲讽地说。
鬼面眉毛一挑,喝斥道:“废什么话?有胆量就陪本座痛饮几坛!”
飏羽听得一怔,他不明白鬼面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豪气干云,而且纡尊降贵,竟要和自己这个靖灵教弃徒喝酒?这和先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大有不同。
飏羽怀疑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于是推脱道:“前辈,恐怕要让你扫兴了,小子我有些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抱歉。”
鬼面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这时小二哥战战兢兢地抱着酒拿着碗上桌来,由于敬畏害怕,动作显得有些拖拖拉拉。
鬼面霎时喝声道:“放下,给老子斟满!”
吓得小二哥惊慌失措之下,险些直接把一坛酒抱砸在桌面上。
还好土陶的老酒坛结实,才没被碰碎。这一场虚惊过后,小二哥的胆气反倒突然壮了许多,动作顿时也变得麻利,连忙为鬼面斟满一碗酒,随后便逃也似地讪笑着退开了。
鬼面此番进店来,不仅带给酒楼小二很大压力,而且还让一些酒客有些不自在,比方隔壁桌,刚才他们还打算冲飏羽发火来着,但自鬼面进店后,被完全震慑住,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如坐针毡,可谓憋屈不已。再坐了一会儿,便匆匆结了账逃走。
鬼面端起满碗酒,仰脖咕嘟咕嘟地痛饮下去。随即自己斟满,又痛饮下去,再斟再饮,接连饮下几大碗酒后,动作才稍有放缓。
飏羽看得有些呆住了,暗想,他接连如此痛饮,是太渴了吗?
鬼面又端起一碗酒,斜瞟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自顾自痛饮下去,又接连喝下几碗,已然有了醉意,这时才从他眼眸中露出伤惘之意。
飏羽看得心里暗惊,却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前辈如此借酒浇愁,是因为有心事吗?”
鬼面怒斥道:“废什么话?陪老子喝几碗!”
飏羽猛地一拍桌,吼道:“好!满上!”
鬼面二话不说,给他斟满一碗,又给自己斟满,然后端起酒碗,喝声道:“干!”
两碗重重碰在一起,随后各自痛饮而下。
飏羽喉咙被烈酒刮得辣痛,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叫道:“好酒!”
想起这些日子所积聚的苦苦的思念和委屈,他恨不能痛醉一场,竟和鬼面接连狂喝起来,片刻间,两坛酒已经喝完了。在鬼面和飏羽两人惊人默契的呼喝声中,小二哥赶紧又送上来两坛。等这两坛也快喝完了,飏羽是真的有些醉了。其实凭他的修为,他若不想醉,自然可以不醉的。但是此刻,他却只想痛痛快快醉一场。此刻在他眼前,鬼面不再是圣宗统领,不再是以往那个总有些瞧自己不顺眼的叶灵的爹爹,他此刻仿佛是自己的知心老友,只是陪着自己痛饮。
喝醉之后,积压在心底对叶灵的苦苦思念,便突然像潮水一般冲荡而起,使得他身子发抖,泪满眼眶,痛声叫道:“灵儿,你好吗……我好想你……”
“干!”“好酒!”“……我好想你!”
飏羽已喝醉,此刻鬼面却异常清醒,他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飏羽。
飏羽愈醉,狂态渐放,一手重重按在鬼面的肩膀上,凄然哀声问:“前辈,灵儿呢,她怎么没来?她怎么没来啊……”
鬼面反常地让他按着自己的肩膀,凝视着他,厉声喝问道:“你还关心她吗?”
“我关心,我当然关心!”飏羽吼道,“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她为什么不愿见我……不愿和我说话……”
鬼面仰脖痛饮下一碗酒,然后冲他吼道:“灵儿出事了,你知道吗?”
这句话宛如当头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