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显然不知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直到此刻白九才出声道:“出够气了吗?”
顺平怔了怔,望着曾经欺辱他的罪人匍匐在他脚下,仇恨的双眼露出一丝清明。
“对不起……”他又在道歉,为自己的怯懦道歉,为那个再也回不到过去的自己道歉。
哽咽的抽泣声环绕在这座大礼堂,“可是他,用宿傩的手指引诱来咒灵……”
宿傩的手指?
白九突然间有些恍惚,昨日从幻境中看到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真人捏住手指微笑的画面。
她按捺住的不安在这一瞬间,挣扎着冲进血液,蔓延至全身。
顺平几乎无法呼吸,“他引诱来咒灵……害死了我的妈妈!”
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唯一让他感到爱的人,再也不会抚摸他的头,再也不会安慰他,再也不会对着他笑。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冷得刺骨,连体温都无法捂热。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在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里,他抓得住风,抓得住雪,唯一抓不住是她远去的身影。
白九指尖微微颤抖着,抬起又无力放下,完全被骗了啊……
[宿主。]818在提醒她,不要拥有多余的怜悯心。
外面还有双眼睛在看着,黑沉沉的帐将她困在无法逃离的黑暗中。
疲倦、怠惰,还有低沉地喘息,顺平似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白九:“幻。”
穿着哥特萝莉式裙装的女孩,兀地出现在她身后,轻提着裙摆低垂着头,“明白了主人。”
话音刚落,一个与现场无异幻境悄无声息融入了礼堂,幻境内只有白九与顺平二人。
屏蔽了众多耳目,白九这才看向整个人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少年。
不由抱着臂,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回答他的问题:“你不是说你没错?那我为何要阻止你?”
“……”顺平抿着唇,他还以为像白九这样的人一定会反感他的举措。
那种极端的正义感,看不得一点恶的目光,总会让他下意识想要躲藏起来。
白·大反派·九:?
不得不感慨,好在白九不会读心术,否则三高得噌噌噌上涨,这种体验还是让其他人体会好了。
不过她隐隐也能感觉到,自己那根正苗红的好人形象,恐怕还在作祟。
于是眉头微微上挑,道:“你把我想得太过正义了。”
“什么?”顺平一愣。
“呵……”白九似在轻嘲,波澜不惊的灰色眼眸多了几分高高在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顺平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怎么会?”
“怎么不会?”几乎没有间隔的,将他哀求般的求证反驳,“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接触到咒术界的咒物吗?”
白九扬了扬下巴,指向幻境中作为摆设的替罪羊,“你被骗了,这是真人的诡计。”
接踵而来的话语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顺平的大脑,无处安放的思绪乱成一团。
难道说?
“他将你作为他的投名状,借此成为我的同伴。”
刺人的字眼在舌尖停留了片刻,白九最终缓缓道:“顺平,你被放弃了。”
他瞳孔猛地一收缩,缓慢地,露出惨淡的笑容,在笑自己的愚蠢。
丢给他从崖底向上攀爬的绳子,现在又要亲手割断吗?
[反派值提升至11%,恭喜达成阶段奖励,发放一个月生命期限。]
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分不清了,只知道模糊了他的双眼,将白九的身影渐渐与那些霸凌者重合在一起。
他们都被人心诅咒了,变得面目可憎。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救赎,那他活着的意义就是被践踏在脚下吗?
昨日仿佛很近,却又很遥远,他可以再怯懦回头,可时间的齿轮却只能前进。
失去的也只能失去……
“你不想报仇吗?”白九还在步步逼近。
顺平深深低垂着脑袋,颓丧又无力地摇头。
“抬起头来。”
他木然抬头,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只有无法被控制的情绪,令他早已泪流满面。
“……”
共情,是一把相当尖锐的利器,白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