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宣,公孙龙没有丝毫的压力。纵是荀况在他面前,尚且不敢和他辩论,何况是荀况的弟子。在公孙龙看来,这次辩论是必胜的结果。
刘宣接受他的挑战,最终只能自取其辱。
公孙龙出身名家,辩论是基本功。但他所学的一身学问,只是他扬名的途径。
最终还要一展所长,施展抱负名留青史。
公孙龙在列国是出了名的辩士,可事实上,欣赏乃至于给他展露才华的君主却少之又少。否则公孙龙一介名士,也不至于成了平原君赵胜的门客,而无法担任一国的要职。
刘宣无名之辈,竟然得到赵王的器重。
在此情况下,如果公孙龙击败刘宣,把刘宣打压得无法还击,便证明了他比刘宣更厉害,公孙龙名望将更甚,这就是公孙龙上门挑战的缘由。
即使没有赵胥,公孙龙也会来挑战。
公孙龙见刘宣不言语,继续道:“阁下打算怎么辩论呢?请说一个方案。不论如何辩论,我都应下。”
话语中,显露出强大的自信。
刘宣轻笑道:“公孙先生别急,容我思考思考。”
“公孙先生,请坐。”
刘宣摆手,和廉颇落座。
公孙龙坐下,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刘宣,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刘宣道:“公孙先生急什么?”
“来人,上茶!”
刘宣吩咐了一声,让侍从端来茶水。
公孙龙见状,眉头皱起,眸中掠过精芒,沉声道:“你迟迟不进入正题,莫非是戏耍我不成?”公孙龙心心念念想和刘宣一较高下,可刘宣老是避实就虚,令他愤怒无比。
刘宣正色道:“公孙先生是前辈,在下岂敢戏耍,严重了。”
公孙龙道:“你明白就好,说吧。”
刘宣偏偏不急,不急不躁的道:“名家之人,都如先生这般急功近利吗?”
公孙龙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
公孙龙沉声道:“刘宣,你是什么意思?”
刘宣回答道:“抛开我和公孙先生的辩论不谈,公孙先生认识家师,也算是我的师长。如今初次见面,理当好好叙旧。可是公孙先生不顾情谊,只知道辩论较量,只知道斗智斗狠。唉,公孙先生虽然年长,却已经被名利蒙住眼睛。”
公孙龙听得刘宣教训的话,更是怒火升起,冷冷道:“我和荀况并非好友,我不是你的师长。相反,我很想和荀况辩论一番,看他如何看待‘白马非马’。”
刘宣道:“并非朋友才能惺惺相惜,敌人也可以。在某些时候,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你。”
公孙龙听着刘宣的话,心头火起。
他生出浓浓的羞辱感,在公孙龙看来,刘宣迟迟不答应,是故意羞辱他。公孙龙大袖一拂,沉声道:“刘宣,不用说没用的。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往,你愿意辩论,就辩论。不愿意,我转身就走。”
刘宣毫不犹豫的道:“在下自然愿意。”
“你……”
公孙龙伸手指着刘宣,眼中怒火汹汹。
刘宣一方面答应他,却又不说辩论的时间和地点,尽扯些没用的。
刘宣笑了起来,说道:“罢了,公孙先生如此急切,我也不再废话,免得先生不快。三日后,你我在贤人坊一辩高下。”
贤人坊,位于邯郸城的西市。
这一处地点是赵王设置的招贤馆,各国来的名士,可以通过招贤馆自荐。
“三天后,一辩高下。”
公孙龙大袖一拂,起身离开了。
刘宣看在眼中,轻笑两声。
公孙龙辩才无双,但为人处事太差,城府也不够深。
对付这样的人,并不难。
事实上,公孙龙想算计刘宣,想踩着刘宣的名望再进一步。但刘宣何尝不是呢?刘宣也有这样的想法。
刘宣要报仇雪恨,就必须扬名赵国。
公孙龙主动凑上来,怪不得刘宣。
廉颇脸上尽是担忧神色,说道:“先生如此怠慢公孙龙,他对你必定恨之入骨。”
刘宣说道:“就算我不这么做,公孙龙一样要践踏我。既然公孙龙带着敌意,我凭什么要对他友善呢?明明不可能对我友善的人,我却要热脸贴冷屁股?这没有意义。我不是黄金,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所以不去管他。公孙龙要战,那就战!”
廉颇担忧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