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公孙龙神色黯然,脸色更是苍白。
此刻的公孙龙,彻底败了。
公孙龙听着周围士子议论的话语,心中更加愤怒。
“公孙龙败了,败了好啊。”
“这厮败给刘宣,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不仅败了,还哑口无言,以至于吐血。今天的论战,堪称一大奇闻。‘公孙龙非人’这一观点,当真精彩,更加精辟。以后我再遇到公孙龙,只需一句话——公孙龙非人。哈哈,恐怕公孙龙掉头就走,不敢面对我。”
“精彩,今天的论战当真精彩,不枉跑了一遭。”
“刘宣虽是晚辈,但其思维、智慧当真超绝,竟是如此轻易的击败了公孙龙。”
“今日之事,当浮一大白。”
士子议论的句句言语,犹如刀子戳在公孙龙心中。
平日里公孙龙外出碰到人,一个个对他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一次,他才明白一切是虚无。
每个人对他都有恶意,对他都很愤恨。
公孙龙不愿意面对这一切,干脆闭上眼睛假装昏厥。
一滴清泪,自公孙龙的眼角划落。他心如刀割,痛苦的原因不是败给了刘宣,而是恍然明白自己早已臭名昭著,早已被人敌视。
公孙龙一直都自信从容,以‘白马非马’的学说沾沾自喜。
遇人辩论,他侃侃而谈,旁征博引,挥洒自如。
每次辩论,他都大获全胜。
原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学派宗师,是名扬列国的大师,是受人敬重的。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竟是如此情况。
此刻恍如大梦初醒,方知自己做人太失败。
刘宣来到公孙龙的身前,他蹲下来,看着公孙龙眼皮眨动不已,嘴角噙着笑容。
公孙龙此人,分明是假装昏厥。
只是刘宣不打算拆穿。
人艰不拆啊!
公孙龙追名逐利,极力的想借他扬名。可同样的,刘宣也是借助公孙龙扬名。
双方没有真正的仇恨,不是化解不开的矛盾。
故此,刘宣不打算落井下石。
刘宣看向周围的人,抬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不多时,厅中肃静。
刘宣面容平静,缓缓说道:“诸位,我和公孙龙论战,并不是私人恩怨,只是学术之争,是名家和儒家之斗。公孙龙败了,是他学艺未精,没有发现自身的缺点。”
“公孙龙今日一败,洞察其缺点,完善其学说,他日的公孙龙,便是崭新的公孙龙。”
“知人不必言尽,留三分余地与人,留些口德与己。”
“在场诸位,都是有德有才之士,所以还请高抬贵手,别再打击公孙龙。”
刘宣拱手揖了一礼,说道:“公孙龙虽败,但不能否认他的才学。我今日获胜,只是暂时获胜,说不得以后和公孙龙论战,便是我失败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并非生死大仇,何至于此呢?”
一番话堂堂正正,更是发自肺腑。
刘宣性格,本身不偏激。他和齐王之仇,那是家破人亡之恨,但是和公孙龙之间,只是名利上的争斗。
众人闻言,脸上都流露出沉吟神色。
一个个看向刘宣,眼神钦佩。
躺在地上的公孙龙闻言,身子颤了颤,心中感激刘宣,更觉惭愧。他以往和人论战,取胜后都是痛打落水狗,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论心胸气度,他不如刘宣。
论手腕眼界,他更是不如。
此时公孙龙的心中,竟有些颓废,无比的失落。
自己苦学多年,活了几十年,竟不如一个晚辈看得透彻。
“刘子所言,在下佩服。”
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士子开口说话。话语中对刘宣的称谓,竟是变成‘刘子’。要知道,带上‘子’这一称谓,是极大的尊敬。
刚才刘宣的一番话,令贤人坊的士子心折。
“刘子不愧是稷下学宫教习,不愧是荀子的高足,气度卓然,大家风范。”
“刘子高论,在下佩服。”
“听君一席话,如晨钟暮鼓,真是发人深省,在下服了。”
众人纷纷开口,脸上都有着灿烂的笑容。
赵何看在眼中,更是满意。
身为人主,他评判下属的标准,一方面是才华,另一方面是德行。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