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拉着一个八岁孩童行走在山路里,幽静的小路代表这里的偏僻和远离人烟。
路边的枝条划伤了男孩的脸,血流出来,男孩吃痛,眼里晶莹起来,中年男人熟视无睹,继续拉着男孩赶路。
男孩见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下泪水。
在山里走了两个小时,本就刚下火车,车马劳顿,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父亲带着走到这里,饥肠辘辘不说,走了这么久,男孩早已头晕眼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身体都不受控制,若不是男人一路拉着,怕是早就要累的趴在地上。
山路难行,往上更难,中年男人带着男孩翻山越岭,足足走了四个小时。
“爸,咱去哪啊?咱回家吧……”男孩眼里含着泪珠,可怜巴巴,苦苦哀求。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上面被树枝划出许多口子,不止如此,男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满是蚊子叮的红包和枝条划出的伤口。
“儿子,咱不回家了,以后都不回去了。”中年男人看着男孩的惨状,心头一紧,却强行忍住了背起儿子的冲动,继续拉着男孩行走在山间小路。
男孩不懂,为什么那个沉默无言照顾自己的父亲今天不管自己,为什么他说不回家了,回家不好么?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夜空,其上散发出的皎洁月光照的山间通透,整座大山披着一层银光,仿佛一层白雪。
而父子二人,也终于停下。
在比深山还深的深山里,一座道观就这么突兀的建在这里,乍一看格格不入,仿佛两个世界,水火一般不融。
然而转眼再看,却又觉得这道观与深山浑然一体密不可分,似乎没有道观才是遗憾,没有半点不相容。
当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还太玄奥了,此时的男孩只是觉得这道观神奇,曾经在电视里才能看到这种风格的建筑,散发出的气息让自己有些敬畏。
中年男人拍了拍山门,没过一会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打开门,把这父子俩迎了进去。
夜里的道观,青石砖铺的地面映着月光,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妙感觉,而在整个广场的前面,一颗参天松树旁边,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这老人一身薄纱道袍,跟月光一样白,苍白色长发随意一束,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采。
老人皮肤如同树皮一般褶皱,就像一个普通老人,可却有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眼,即便是最年轻气盛的年轻人都不敢直视。
中年男人拉着男孩来到老人面前,相视无言。
老人背后大殿的灯光透过窗,把三人地上的影子拉长。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算,算你哪天会回来,可是每次都不敢算,害怕算出的结果是此生再难相见,这些年我日日等夜夜等,每天都从山上往下看,期望着能看到你的身影,就在刚才,我从梦中惊醒,算出了这些年来唯一的一卦,果然,你回来了。”
老人开口,辰星般的眸子看着中年男人,眼中满是慈爱和思念。
中年男人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砰砰砰三个响头,额头都渗出了血迹,顺着鼻梁流了下来:“师叔,我错了,我真的不该离开山门的……”
老人摇摇头:“都已经过去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用,起来吧,你已脱离道观,无需跪我。”
中年男人听了老人的安慰,非但没有起身,反而继续磕头:“师叔,我和阿欣犯下的罪孽,不该后辈承担,我已知自己罪孽深重,时日无多,但孩子是无辜的,不该承受这一切,按辈分,他还是您的孙子……”
老人这才看向男孩,后者虽然觉得老人有些亲近的感觉,可还是下意识的抓着父亲的手臂。
“你已离开山门,算不得五行法门中人,辈分自然不能如此排列,孩子留下,我收之为徒,你,下山去吧。”老人说道,眼中满是悲哀,可却没有别的办法。
中年男人紧紧地抱了男孩一下,眼里是无限的不舍:“恒,从今往后,这里就是家,听师父的话,来,给师父跪下,行拜师礼数。”
男孩只能听父亲的话,跪下给老人磕头拜师。
随着磕头声传来,男孩也听到了父亲离开的脚步,他想去追,面前的老人把他扶起来,深邃如海的眼神吸引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追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梁恒。”
……
“从那天起我就住在山上,再也没见过父亲,师父亲自教我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