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一时间,书阁便只余下萧璨与裴玉戈在。
&esp;&esp;“他们吵醒你了?”
&esp;&esp;“嗯。”萧璨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一手按着额角低声道,“醒来不见你人,春怜那两个丫头又支支吾吾的,便猜到了玉哥吩咐过她们什么。得了消息我便过来了,温姨母到底留下了什么,让玉哥你都这么严肃,不会真的…和我父王他们有关吧?”
&esp;&esp;萧璨低着头,裴玉戈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可他从来没听过萧璨用方才那般小心翼翼的口吻询问一件事。
&esp;&esp;他在害怕答案,或者说他在期待裴玉戈给出一个否定的结果,可精明如萧璨又不擅长自我欺骗,这让此时的他看起来小心又可怜。裴玉戈面对着这个从来不需要他人保护的人头一次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尽管他自己更更清楚一旦踏足,自己很可能也会步老师的后尘,可他还是下了决定,并一步步坚定地走到萧璨的面前,用手托着抬起了对方的脸。
&esp;&esp;那一瞬,难以掩饰内心脆弱的萧璨定定抬头看向裴玉戈,他似乎试图去勾起以往自信的笑容,可失败了。
&esp;&esp;而裴玉戈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后仍然给出了萧璨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esp;&esp;“明珠,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在旁观者的裴玉戈看来都觉心痛的真相曝露在萧璨面前,他需要接受的是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残酷,“先帝、温凤君、你的父王母妃,还有…我的老师,他们的死都与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有关,你一直依赖亲近的兄长、如今的天子…他从始至终都是知情的。”
&esp;&esp;“……不。”
&esp;&esp;不知隔了多久,萧璨才嘴唇颤抖轻吐出一个字,连声音都是发虚的。
&esp;&esp;他猛地站起身,裴玉戈让开了路。因为相信,所以他没有阻拦,有些真相仍然需要萧璨自己亲眼去看。长痛不如短痛,比起编织一婻諷个虚假的谎言将人半蒙在鼓里浑浑噩噩,不如快刀斩乱麻,痛过了便也清醒了。
&esp;&esp;裴玉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萧璨从略显急切地站着翻看,到颓然坐在凳子上反复摩挲那些证据册子,再到最后完全放弃。
&esp;&esp;良久,萧璨才开口问出了他的疑问。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sp;&esp;“明珠,你说过的,因为陛下是天子,他不仅仅是你的皇兄、先帝的侄子了,他…”
&esp;&esp;萧璨有些失控地打断低吼:“可那是我和他的亲生爹娘啊!他明明知道是谁害死父王他们的,为何这么多年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前迫不得已,那如今呢?七年了,连温姨母都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esp;&esp;即便心中被愤怒与悲痛填满,萧璨仍然克制着没有直呼兄长的名姓,他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侥幸不愿相信。
&esp;&esp;裴玉戈轻呼了口气,直接戳破了萧璨心底仅存的那点幻想。
&esp;&esp;“因为他们早已变成了共犯。萧栋德不配位,他自私所以害怕出卖同谋会闹得鱼死网破,所以他不敢。”
&esp;&esp;“就因为这个?我不信…不信…姑母和父王他们从来视皇兄为爱子、寄予厚望,即便什么都不做,这皇位终有一日也会是皇兄他的。我不信皇兄全然不觉……”
&esp;&esp;裴玉戈叹了口气,走过来伸手扳过萧璨双肩,而萧璨也不挣扎。
&esp;&esp;“明珠,有些话或许你现在并不想听,可这些你终归要面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初先帝病重时你才不过十一二岁,又自小被娇宠着,并非天子人选,太子那时继位,自然把你当做不知事的幼弟惯着宠着,可若先帝并未因萧栋当日遮掩之举而回天乏术,倘若先帝当年再得多撑几年教养你至束发之年呢?”
&esp;&esp;两人四目相对,萧璨一言不发,只是睁着眼静静等待接下来的暴风雨。
&esp;&esp;裴玉戈这次是深深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这封遗诏应如燕泥姑姑所说,只有她、老师和平南侯知晓上面写了什么,殷绰等人当年应只听到了遗诏的风声却不知个中细节。我也相信萧栋待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