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暗室之内不见天日,昼夜更替更是失了判断,初时殷绪还能靠王府亲卫一日三趟送饭的间隔约莫猜测过了几日,可随着被晾着的时日久了,他也渐渐没了那个算计的心力,身体的疲乏之感一日比一日重。
&esp;&esp;殷绪很清楚,即便萧璨并未指使人滥用私刑,可这样漫无边际、不知昼夜的日子过长了,他自己也会先一步失陷。无力感消磨着殷绪的心力,以至于裴玉戈一行四人来到他跟前,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日又来了人。
&esp;&esp;殷绪的目光顺着放在手边的食盒一步步挪到了端坐在一旁的裴玉戈脸上。短暂的呆滞了一瞬后,方才还如一团死水的人忽得直直做起,似是又找回力气般盯着裴玉戈一字一句道:“怎么是你来?!”
&esp;&esp;裴玉戈未立刻答话,而是抬袖轻掩住口鼻,似乎是被暗室内的异味熏到了。
&esp;&esp;拿捏人心这一道,裴玉戈原也是在行的,只是他从前不喜争执淡漠如水才没显出来这分本事,而他此刻越是轻描淡写用一个简单的动作表达轻蔑,对殷绪的刺激反而更大。
&esp;&esp;殷绪的身上没有镣铐,也没有被圈在笼子里,可跟着下来的亲卫自然不可能让她碰到裴玉戈。被按倒在满是泥灰的地面上时,殷绪尽力伸长的指尖距离裴玉戈衣袍的下摆仍有咫尺之隔。
&esp;&esp;徐正礼强压下刚刚的担忧,转过身去讲香炉中的香点燃,随便拉了个小凳放在殷绪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esp;&esp;那香虽掺了些不寻常的药渣子,可香气调得却极温和,遮掩了从殷绪身上飘出来的霉味与臭气、却不会过于浓烈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