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抬眼快速瞅了眼自家大公子,见他凤目低垂、脸上毫无表情盯着地上的人,心中便已有了数,旋即放下刚端起的香炉,一脚踩在了殷绪手腕上还不着痕迹碾了下。换做从前,徐正礼绝做不出这等大胆之举。
&esp;&esp;他这一脚力量其实不算大,还不至于伤了筋骨,不过逼退殷绪确是足够了。
&esp;&esp;裴玉戈此刻并未出言褒贬,只浅浅颔首,算是认同了徐正礼‘大胆’护主的举动。
&esp;&esp;“站住!不!裴玉戈,你等等!”殷绪捂着被踩疼的手腕,却顾不上计较身上那点疼痛,嘶哑出声再次喊住了裴玉戈,带着些口不择言的急切道,“你那老师的死……我知道是谁动的手,还有礼王府,这些事父亲都是避着殷岫的!说到底,他和皇后都是大伯的孩子,父亲无论如何也信不过,即使他投靠了雍王,你们也不可能从他口中知道一切,可我不一样!我还有价值!我们还能谈!”
&esp;&esp;殷绪此刻心绪不清,却还能点出整件事的要害,为自己活命挣得一线生机。
&esp;&esp;不仅如此,他到此刻说的还是‘谈’,而非‘求’,便说明了殷绪心里防线还未全然崩塌,纵使满身狼狈,仍留有城府余地,确实是有几分头脑的。
&esp;&esp;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错估了旁人。当日小院威胁萧璨是第一回,今日向裴玉戈翻底牌和谈是第二次,从头到尾,他都没试图揣摩过对方的心思。
&esp;&esp;裴玉戈凤眸微敛,侧头留给殷绪一个略显讥讽的轻笑。
&esp;&esp;打从殷绪说出殷绰最信任他、他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在裴玉戈这儿,他就注定和他父亲殷绰一样,没有任何无辜可言,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