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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骗子。
&esp;&esp;他在心中喃喃,却无法对抗那药丸的药性,昏昏沉沉间人就睡了过去。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裴玉戈忽得从混沌的梦中惊醒。先是睁开眼,发觉身上没有半分异样,又动了动手脚,发觉一切正常后,他猛地坐起身。除了因为起得太猛,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晕,缓过劲儿后便再无影响。
&esp;&esp;身上还盖着薄被,屋内的陈设证明他还是在下雍县衙的小院。想起来自己被迷倒前发生了什么,裴玉戈焦急地掀开薄被,站起身却看到屋内坐着的另一个人。
&esp;&esp;最初意识到还有外人在时,裴玉戈下意识警惕起来,但在看清人后,他虽放下了戒备,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esp;&esp;“单大人?你为何在此?”
&esp;&esp;屋内陪着的人是单雪,此刻她已换下了白日里那身粗布衣裳,穿了一身湖蓝色的男子常服,长发简单盘起、只用一支木簪随意簪住。单雪原本身量就远高于寻常女子,行事作风更是颇为果决干练,配上这身利落的箭袖常服,英气非凡。
&esp;&esp;听到裴玉戈出声询问,单雪放下书,半转过身,面对裴玉戈而坐,抬手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道:“王爷带了一对精锐连夜赶去雍县,拜托我照顾裴中丞。而且,我私心有几句话想同裴中丞聊聊,便不计得失,替王爷办了这桩事。”
&esp;&esp;裴玉戈起身坐在单雪示意的那个位置,一上来便开门见山道:“单大人如今忠的是哪位君?”
&esp;&esp;单雪闻言噗嗤笑出声,她单手支着下巴,不答反问道:“裴中丞这是对我白日离开前的那句话耿耿于怀么?”
&esp;&esp;“对。”
&esp;&esp;“哈哈。原以为裴中丞该是那种委婉谦和的君子,现在似是又有些不像了,不过嘛……”单雪忽得拉长音,原本人还笑着,忽得便严肃起来道,“我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了。一个心还不够狠、寄希望于兄长能浪子回头的主君,和一个……有些智慧、却过分心善的同僚,换作你是我,你会选择效忠么?”
&esp;&esp;“……”裴玉戈一时沉默,异位而处,他确实不会选择站队这样的主君,毕竟万一上面人的心思一变再变,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一个毫无出身背景的普通臣子能够承受的。
&esp;&esp;单雪一直盯着裴玉戈的神情变化,她对此并无意外。
&esp;&esp;“裴中丞。恕我直言,你未免太小看党争了。若你想做个纯臣,便该离雍王远远的,可你既然选择被卷进来,便要学会对除主君以外的人心狠,那与你要做正人君子并不冲突。”单雪话说得直白,似是丝毫不担忧这些话得罪裴玉戈和他背后的雍王。听到裴玉戈艰难开口回应的声音有些哑,她顺手提起桌上的壶到了一碗白水推到对方面前,“党争可不讲道义,温大人就是这么死的,你是她的弟子,不会不清楚。”
&esp;&esp;裴玉戈没有回答,他垂眸,是将单雪的这番话认真听进去了。
&esp;&esp;良久,他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esp;&esp;单雪瞥了眼外面,答非所问道:“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天亮了,雍王他们该是快到了。”
&esp;&esp;“嗯。”
&esp;&esp;二人之后再未开口说些什么,外面天光照进来时,单雪晃了晃已经空了的壶,站起身拎着出去打水。裴玉戈面对着门口静坐不动,哪怕身子坐得有些僵了也没动。
&esp;&esp;外面似乎传来脚步声,很多人但不算重,且听着声音离裴玉戈所在的小屋越来越近。
&esp;&esp;不多时,屋门被推开。
&esp;&esp;清晨的凉风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飘进来,萧璨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因为他看到了静坐在桌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裴玉戈。
&esp;&esp;美人冷静得可怕,让萧璨无暇顾及自己彻夜忙碌的疲倦。他身后,似乎还有模糊的人声传来,听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esp;&esp;“……玉哥。”
&esp;&esp;裴玉戈仍端正坐着,看向门口踌躇着不敢进来的萧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