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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郭纵禀报完又道:“王妃要的马车已备好,除了一直跟着您的死士,属下依照规矩从府里拨了四个明面上的。”
&esp;&esp;“嗯。”
&esp;&esp;听裴玉戈只应了一声,郭纵犹豫了下才小心开口问道:“您……属下瞧爷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膳食进得不香。眼瞅着要到晚膳的时辰了,王妃…不留下配爷么?”
&esp;&esp;裴玉戈闻言放下笔,将墨迹未干的奏折摆到一边晾着,只同郭纵说了一句。
&esp;&esp;“天子是明珠在这世上唯一与之血脉相连的至亲了,无论在你们眼里他有多么无所不能,今时今日…也是会痛的。”
&esp;&esp;主导这些事的人是萧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他二人早就心中有数,公平正义与亲情之间注定是无法两全的,无论选哪一个,以萧璨的为人都会感到难过。就是因为想过,才不至于功亏一篑、搭上更多人的性命,可与疼爱自己的亲哥哥站在对立面,也同样是件令萧璨酸楚痛苦的事。
&esp;&esp;郭纵想不到是因为他们效忠萧璨,萧栋对他们而言从一开始就是遥不可及的天子,萧璨远离朝堂多年,淡化君臣疏离之感的同时也淡化了些他与天子的手足情。再者便是萧璨在亲近之人面前总是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可以同人坦诚相处,却不会让人窥见他最深处的情感。
&esp;&esp;裴玉戈是他的知心人、也是兄长,承接了萧璨一部分对兄长的期待,甚至连萧璨自己有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依赖。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裴玉戈才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萧璨‘最不必要’的港湾。因为萧璨将来是可能成为明君的人,这个坎儿注定是要自己跨过去的。
&esp;&esp;“属下多言,请王妃恕罪。”
&esp;&esp;“与你们无关。明珠将来还会往上走,他与天子终有一日会走到不可调和的境地,远比今日还要痛苦诛心,甚至未来几十年都会成为他的枷锁、他的‘罪责’。他是个重情的人,所以我才宁愿他学会无情。”
&esp;&esp;“……属下明白了。”
&esp;&esp;“今夜我可能不会回府住,这封奏折,你照例交给柯长史处理。”裴玉戈起身往外走,路过郭纵时将刚才写完的奏折递给了对方。
&esp;&esp;书阁外等着的是裴玉戈身边的徐正礼和狄群,为着最近的事多,裴玉戈将孙连青与死士营多数都留在了王府,只有两名死士和明面上的几名亲卫在外随行,而他今日是回襄阳侯府去。
&esp;&esp;朝廷如今内忧外患,东面的隐患已到了不能再拖延的地步,最迟五日内,宫内便会有圣旨下来。
&esp;&esp;人选对外未曾走漏半个字,但朝中能够胜任之人少之又少。镇国公主早已于月前返回西境,还名正言顺带走了殷岫,是而这次太师府株连殷岫躲过一劫;平南侯手握重兵不可能被放出去领兵;安北节度使之弟亲近楚王,一早便被踢出了备选名单。余下的不是爵位资历比裴绍低,就是被扯进了这次几桩大案内,嫌疑还没排除用不得,而裴绍还有兵部尚书及老将军的举荐,朝中已不可能比他更合适了。
&esp;&esp;或者更准确的说,皇帝已没得选了。即便襄阳侯一门三人从军,唯一体弱的裴玉戈还与自己弟弟结亲、这一年来没少给自己添堵,他也没得选了。
&esp;&esp;而裴玉戈今日来寻父亲,便是父子分别前最后的叮嘱。
&esp;&esp;“儿啊,你这些时日可还好?”裴绍为人父从来不差,无论什么大事,他 种下怀疑的种子
&esp;&esp;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随着曾经圣眷优渥的太师被打入天牢,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冒出,这其中有人隐忍多年只为今日,也不乏有人是落井下石跟风踩上一脚,不过更多人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esp;&esp;殷绰倒台不仅仅是前朝局势翻覆、还关系到了后宫,或者更准确来说是皇后的位子是否还稳固。
&esp;&esp;殷皇后是殷绰的亲侄女,她是皇帝的发妻又深得圣恩、膝下还有一双儿女。天子膝下子嗣单薄,除了宠妃肚子里还没临盆的‘皇子’,便只有皇后所出的一位皇子。
&esp;&esp;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当今天子对女子为官参政多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