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小进入大殿,只见殿中一座如来佛像,高有三丈,上渡真金,佛陀慈目低垂,下面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和尚,背对着二人。
朱赐秀上前道:“晚辈朱赐秀携小君钟小小参见无垢大法师。”说着躬身行礼。钟小小即便在跳脱,面对这如今武林第一的无垢法师,也不敢顽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老和尚转过头来,枯瘦的脸皮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道:“二位远来辛苦,老僧多谢了。”
说着对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却并不站起。
二人虽觉得一代名师不该这样失礼,但又想到对方乃是执江湖牛耳的少林方丈,一代宗师,也似乎理所当然。
朱赐秀从怀中取出达摩玉戒,郑重的递给无垢方丈道:“无惧大师破庙圆寂,临终前小子曾答应他将达摩玉戒送回少林,谁知一路上颇多坎坷,好在最后终于不辱使命。”
说着将破庙中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孙小圣不愿意将自己也托付朱赐秀的事情让少林寺知晓,免得对师傅名誉有损,只说有几位朋友也多次解劝。
无垢听闻无惧师弟已然圆寂,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悲伤,低头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伸手接过达摩玉戒道:“武林传言,老祖遗物中记载着少林无上绝学易经洗髓神功,其实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传播罢了,这件东西也不过是普通的念物,没想到几十年来竟引起不少纷争。二位将此物物归原主,老衲感激不尽。”
说着伸手从一旁拾起一只木杵,轻轻一敲旁边铜磬,清脆的响声远远传了开去,很快门外响起一片脚步声,四个身穿黄色僧衣,披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带着三十余位灰衣僧人走了进来。
众僧在无垢和尚两旁站定,朱赐秀抬眼一扫,却不见凌云谷中被赵铁衣重伤的无怒禅师与万安山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无恨禅师。
无垢对众僧言说无惧已然圆寂,众僧皆是一脸悲伤,又命人去将无惧的法体带回来葬入后山,朱赐秀说了地址,忽见两个小沙弥从外进来,将无垢轻轻扶起,坐到一旁椅子上。
二人见他双腿不动,这才知道,这无垢和尚竟是个瘫子。无垢笑道:“昔年练功急躁,不慎走火入魔,性命虽然勉强救回,两条腿却不免有些遗憾了。”
朱赐秀闻言,也是深表遗憾。
无垢道:“二位将老祖遗物送回,此番恩德老衲不能不思图报,二位有何要求只管提,老衲一定尽力满足。”
朱赐秀闻言笑道:“我二人送还贵派之物,乃是应人所求而已,若是贪图报答,有什么比少林达摩玉戒更好的东西,我们既不贪图此等珍贵宝物,更不会贪图贵派报答,如今物归原主,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微微躬身,向众僧施了一礼,拉着钟小小便要离开,无垢连忙出声道:“施主且慢,是老僧失礼妄言,请施主留步。”
朱赐秀二人停住脚步,却不回头,看他还有何话说,无垢老和尚道:“二位的事迹江湖上早有传言,太湖上诛恶,凌云谷出头,泰山顶血拼朱雀门,万安山揭穿秦中平阴谋,每一件都是轰动武林的侠义大事,可见二位侠义之心,天日可表,老僧失言了,请二位勿怪。”
朱赐秀少年心性,见这少林赫赫有名的大宗师竟对自己的事迹如此清楚,不禁心下甚是得意,这才回过头来,道:“大师客气了,微末小事,何足挂齿。”
老和尚微微示意,众僧一言不发转头出去,顺手将殿门关上,偌大的大雄宝殿立刻陷入一片昏暗,钟小小心中一紧,莫非这老和尚想强留二人么?随即又想到,少林寺高手众多,单单这一个其貌不扬的无垢和尚便足以胜过二人许多,又何需鬼鬼祟祟,只怕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果然听无垢笑道:“你二人年纪轻轻,皆已本领不凡,江湖上能出二位这样天分极高的习武奇才,那是武林之幸。只是恕老衲直言,钟施主的阴蚀掌虽然厉害,但是其中有一两处隐忧却是麻烦,功力未成时还可不在意,一旦大成时,只怕不堪设想。尤其是像朱小施主这样的天纵之才,只怕祸已不远。”
朱赐秀见他不把脉,不探穴,便知自己身有肘腋之患,大感佩服,只是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原想日后慢慢解决,不想听老和尚说祸已不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低头请教。
无垢道:“天下能治疗你体内隐忧者,除了那鼎鼎大名的圣人神至无邪功之外,便只有少林寺易经洗髓神功可以化解,只可惜少林易经洗髓神功早已失传,圣人神至无邪功又下落不明。”
听他这么说,朱赐秀顿时一阵失望,钟小小也着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