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家客栈,朱赐秀身上银两早已被熊启山搜刮干净,原本的丫鬟衣装,也因中毒之故撕扯干净,此时衣不蔽体,头发蓬乱,脸上又涂着一层脂粉,真可说不是恶鬼也有三分像。
朱赐秀进得客栈,小二见他如此模样,满脸嫌弃,将他拦在门口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别吓着客人。”说着连连推搡。
朱赐秀气极,一脚踢在小二腿上,大骂道:“滚你妈的,本少爷要住店,快去烧一缸热水来伺候本少爷洗澡。”
店小二见他气焰嚣张,一时竟被他摄住,不敢再推搡,揉着小腿龇牙咧嘴道:“你,你哪像个少爷,简直像只恶鬼。”
朱赐秀可不会对店小二客气,闻言大骂道:“活腻了吧,本少爷要不是遭了强盗,能有如此狼狈么,还不快去伺候着,还怕少爷付不起店钱么?”
说着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上好暖玉扯了下来,这块玉他一直贴身放着,竟没被搜去,现下可算派上了用场。
店小二接过暖玉,他虽不识宝玉,却感觉这块玉入手温润,颇为不凡,连忙拿去给掌柜的瞧。
掌柜的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早已看出朱赐秀颇有富贵气,又听他遭了土匪,心道:山东响马遍地,时常有遭难的来店里讨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又见小二拿来一块玉来,细细打量,见此玉通体雪白,凝若油脂,便已看出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价值不菲,连忙快步来至朱赐秀跟前,赔笑道:“店小二有眼不识泰山,请少爷不要见怪。”
说罢一推店小二道:“去给少爷开一间上房,准备美酒佳肴伺候着。”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这样说,知道自己得罪了客人,忙不迭的下去准备了。掌柜的将宝玉递给朱赐秀道:“少爷不要怪罪,这块宝玉还是请少爷快收起来吧,小店本小利薄,可担待不起。”
朱赐秀道:“少爷遭了土匪,身上可一两银子也没有了。”
掌柜的赔笑道:“一看少爷气度,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会缺了小店饭钱,您只管住着,等你什么时候住够了,玩够了,差人送来就是。”
朱赐秀在延安府中每日拍马屁的也不少,可从没像今天这样舒心,不禁又找回了做少爷的感觉,闻言哈哈笑道:“好,本少爷喜欢你,这块玉你尽管收着,这两天花多花少都是它了,你去给我买两套衣服,备一匹好马,再准备些干粮水酒,明日本少爷启程时要用。”
掌柜的听罢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这块玉少说也值三百两银子,别说买两套衣服,备一匹好马,即使将他整个酒店盘下来,也足够有余,当下便去安排了。
朱赐秀在小二的带领下,来至房中,说话的功夫,热水已经备好,朱赐秀打发了小二出去,脱掉短裤,跳进热水桶中。
多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彻底释放,他背靠木桶,将毛巾拧干,盖在额头上,舒服出声。忽听窗户咔一声响,起初并不在意,又听哚一声,有物落地。
朱赐秀正待回头,却感觉一只冷冰冰的匕首已抵在他脖子上,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响起道:“嘻嘻,看你还能逃的出本姑奶奶的手掌心。”
朱赐秀骇然失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道:“钟,钟姑娘,你不是走了么?”
钟小小转到朱赐秀跟前,手中匕首始终不离他脖子,道:“那牛鼻子老道唬我离开,姑奶奶一直等在谷外,知道你小子一定会出来,一直跟着你呢。”
朱赐秀被这难缠的少女弄的焦头烂额,又想到她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也不敢激怒她,只能道:“钟姑娘,我现在赤条条的,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不太雅观。”
钟小小脸上微微一红,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对方是在洗澡,但事到跟前,怎么肯退让半点,强硬道:“呸,姑奶奶杀了你就走,哪里管你穿不穿衣服。”
朱赐秀见她脸上神色,知道她嘴上说的不在乎,心里实则羞臊的不行,便道:“好,你要杀我,那就杀我,本少爷可站起来了!”
钟小小忽然惊叫道:“啊,你,你!”已经扭过了头。
朱赐秀见此招果然有效,立刻用手拨动水花,道:“本来赤裸相对,颇为无礼,但姑娘要杀我,总不能不让我穿衣服吧。”
钟小小脸色通红,骂道:“登徒子,不要脸!”
朱赐秀嘿嘿冷笑,忽然出手一扭,将她手中匕首夺了下来,反手一拉,将刀刃反对准了她的心窝。
钟小小惊叫一声,本来以她的武功,对付朱赐秀这样的三脚猫还不是绰绰有余,但见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