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老者眼神闪烁片刻,忽道:“你走吧!”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一怔,高友良急道:“师叔,这……”
黄袍老者道:“不必多言。”
嵩山派师门规矩极严,黄袍老者虽不是掌门也不是他师父,但门中长者为大,说出的话也不容他一个二代弟子违抗,只得愤愤退下。
朱赐秀没想到自己还能逃脱大难,心道正道门派果然恩怨分明,心中却更加愧疚,躬身一礼后纵马而去。
待朱赐秀走远,众人嘴上不说,脸上却都流露出愤慨之色,尤其是收敛地上三具同门师弟的尸体时,咬牙切齿,皆想:厉山老鬼行事狠毒,乃是武林中一个大大的魔头,咱们自居名门正派,与邪魔外道势不两立。即便与其无仇无怨,也该出手将其铲除,更何况这小子杀我五名同门师兄弟。黄师叔自来行事谨慎,师父每次外出办事,都令他驻守山门,但这次却小心的过头了。又有人心想:厉山老鬼尚未出现,只一个徒弟便吓退嵩山派十数人,若是传出去,嵩山派可没脸见人了。
黄袍老者见众弟子脸有异色,料想他们心中定然对自己不满,也不多加解释,率众回了嵩山。过了两日,孙山落带弟子回山门,高友良便将这事前后细细与师父禀告。
满以为师父锱铢必较的性子定然大为恼怒,谁知他沉吟片刻道:“黄师弟这事办的甚为妥当。”
高友良不解,孙山落叹口气道:“眼下武林即将面临一场浩劫,嵩山派此时实不宜再树强敌,损耗人手,待过了此劫,哼哼,再找那老鬼小鬼算账不迟。”
高友良见师父面色凝重,料想必定和此次拜会少林有关,但师父不说,他也不敢开口相问。
这时门外脚步声传来,只见六个黄袍老者依次进来向孙山落行礼,这六人个个神情严肃,高友良连忙退在一边。
孙山落请众人坐了,开口道:“各位师兄,师弟,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心中有一大难题,抉择不下,特请众位一同商议。”
众人齐道:掌门客气了,但有所令,无不遵从。
孙山落道:“这些年朱雀门势力扩张迅猛,起先还只是吞并收服一些小门小派,那时少林寺无垢神僧便深以为虑,曾多次提醒。当时我并不以为意,现在他们果然找上门来了。”
众人微微色变,这几年朱雀门的声名如日中天,教中弟子人才济济,不少武林高手皆投于其麾下,江湖上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一名老者道:“掌门师兄,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孙山落微微叹气,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三角旗来,此旗黑底金边,上锈一只朱雀,赫然便是朱雀门朱雀旗。
……
此间事了,朱赐秀一路朝北而去。被掳至今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同时得罪了黑白两道的人物,这不得不令他十分灰心。不过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这件事在他心里只萦绕了半天便烟消云散,对他来说,这可能不过是自己偶尔糊涂犯了一点小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走了七八天,这天朱赐秀见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处破庙落脚。庙中原本供奉着城隍爷,但因年深日久,无人打理,落满了灰尘。小庙四面透风,门窗倒在地上,屋顶开了个大洞,到了晚上,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
朱赐秀无奈,只能起身拾些柴火点燃,这才有了几分暖意。第二天天际泛白,隐隐听到有人谈话。
朱赐秀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块木板,身旁垂着一块破布,这定是自己昨夜翻来覆去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竟然滚到了供桌底下。本想爬出去,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声音轻快而迅捷,似乎轻功不弱,心道:莫不是嵩山派反悔又追了过来?自己误伤好人,若是再次照面,心中有愧哪里还能动手,可若不动手,难道任由对方来杀么?干脆先不忙出去,看看再说,于是又一缩身超后躲了躲。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似乎有四人,其中一人拍打着衣服嘟囔道:“这鬼天气,说下雪就下雪,路上又不知得耽搁多少时日。”
朱赐秀心道:原来外面已经下了大雪,可笑自己躲在案下睡得太酣,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
一个女子声音应道:“既已得手,耽搁两天又算得什么。”
另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三妹不可大意,咱们虽然擒住了这鬼丫头,但那老鬼始终是个极大的隐忧,一个不小心,栽个跟头倒没什么,怕的是给主家惹来祸事。”
女子道:“大哥说的是,小妹考虑不周。”忽然又怒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