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叮叮之声响起,邢世杰一双铁拳已击中他前胸,楚无召的利剑与周太卫的暗器也尽数打在他身上,哪知利刃加身,竟似乎刺中一堵石墙,铁拳击胸,就好似击中一块铁板,邢世杰反而被反震之力击的连连后退。
和尚道:“各位若在强逼,小僧只好得罪了!”
四人眼见败下阵来,邢世杰向周太卫使了个眼色,道:“大师武功高强,在下心服口服,这妖女就交给大师处置吧。”
此时周太卫已提起门口布袋交给无惧和尚,无惧和尚脸上一喜,道:“如此多谢了!”
伸手接过布袋,忽然啊的一声大叫,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爬上了一只花斑毒蝎,这只蝎子只拇指大小,周身五颜六色,令人一见便寒毛直竖,尾巴倒针正扎在和尚手背之上。和尚大惊失色,反手将手背撞向一旁立柱,那蝎子立刻被撞了个稀巴烂。他虽行动迅速,可毒气却已攻入经脉,转眼间便流遍全身。原来周太卫递过布袋的时候,暗暗将这只毒物藏在布袋上,和尚只觉四人已经认输,心怀大意,也不多想,却终于中了暗算。
眼见和尚脸上黑气涌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周太卫道:“这下咱们可彻底和少林寺结了死仇了。”
邢世杰道:“为了少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少林寺日后追究起来,咱们兄妹四人给这和尚抵命就是了。”
几人皆轻轻一叹,扶起倒在地上的陈保家快步离去。
破庙中又恢复了平静,朱赐秀待外面脚步声远去,这才悄悄爬出身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和尚,心中也是一阵惋惜。这和尚武功之高实属罕见,却不料最终会死在这群宵小的暗算之中,看来行走江湖,计谋与武功一样不可小觑。
就在朱赐秀欲跟上前去救人之时,只听地上的和尚发出微弱的呼声,原来和尚一时还未死透,朱赐秀连忙将和尚扶起,只见他面目之间已成漆黑一片,被蝎子蛰过的右手更是肿胀不堪。
朱赐秀忙为他渡气疗伤,和尚慢悠悠睁开眼睛,见救自己的是一个少年小子,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多谢你了!”
朱赐秀道:“大师,快快运功逼毒,在下可助你一臂之力。”
无惧和尚摇摇头道:“没用的,百毒宫的四彩斑斓蝎无药可解,即便贫僧武功全盛时也不能抵挡,何况我早已元气大伤。哎,和尚自诩神功无敌,一身少林金刚不坏刀砍不进,枪扎不破,没想到最终死在这小小毒蝎,针尖大的毒刺之下,岂不是真真可笑。”
朱赐秀道:“大师武功高强,没想到竟遭宵小暗算,着实可恨。”
无惧和尚挣扎着盘坐起身,合十道:“前心造、后心报,何有脱时?若前心不造,即后心无报,亦安得妄见业报哉?我虽入佛门,争斗之心不死,被嗔心所噬,有今日之果,才应了前日之因。和尚一死无妨,可惜丢了佛门至宝,死了也无法赎罪。”
朱赐秀见和尚临死依旧念念不忘追回什么佛门至宝,于心不忍道:“大师不必忧心,钟姑娘是在下的,呃……朋友,若是她真的拿了贵寺什么宝物,在下去向她讨来还给贵寺就是了。”
无惧和尚闻听此言,猛地坐直身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道:“若真是如此,小僧瞑目矣……”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软绵绵垂下头颅,一动也不动了。
朱赐秀轻叹一声,这和尚一身武功何等惊人,今日却死在这破庙之中,毕竟是一代高僧,可不能任由他尸体留在这里被野兽分食,只苦于破庙中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劈开供桌,用木板在庙外挖了个坑。
朱赐秀拖了无惧和尚的尸体埋入坑中,回堂上另找了块木板,用地上未燃尽的木炭写了少林高僧无惧之墓,做了个简易墓碑插在坟头。
做完这一切已过了一个时辰,朱赐秀辨明脚印朝几人追去,也多亏陈保家受伤,再加上这几天鹅毛大雪,积雪直没大腿,道路难行,几人行动并不多快,朱赐秀追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天黑前追到一处小镇客栈之中。
找小二要了四人隔壁一间房间,暗暗监视,见四人只是要了一些饭菜,并未踏出房门,料想这几人必是想夜里行动,于是也不着急,静在一旁守候。
果然到了夜晚入更时分,听得隔壁窗户咔一声轻响,一条黑影从窗前掠过。
朱赐秀立时警觉,急忙起身推开窗户看去,却见那人身形好快,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已消失在夜幕之中,看背影便是周太卫。
朱赐秀暗道:钟姑娘尚在隔壁,这周太卫八成是去找人接应去了,我也不必跟去,他必定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