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更加放心,待几人走远,一路上直往山腰而去。走了不多一会,见山腰处建着一座大寨,寨门口有十余个喽啰站岗,朱赐秀借着月色看去,只见寨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金鳌寨”三个大字,心道:看来就是此处了。
弯腰绕过大门,来到墙根底下,这墙足高三丈,表面布满苔藓,又湿又滑,想要攀上去倒也不易。朱赐秀又走近几步,见墙根底下长着一棵粗大的柳树,柳树分出一条枝丫,距离墙顶不过一丈。朱赐秀攀树而上,踩着枝丫一跳,便跃进寨中。
潘斗海寨里的戒备可又比外围森严的多了,只见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来回回,不少数十人在巡视。
朱赐秀见这些人个个神情彪悍,举止有度,可不敢再像外面似的大摇大摆上去。
正在这时,只见两个丫鬟装扮的人从面前经过,手里提着两个食盒。朱赐秀心中一动,看二人走向一处小道,心道:莫非是给钟妹送吃食么?借着夜幕掩护,悄悄跟了上去,见二人转过小道,来到一处小屋前,其中一人上前道:“李姑娘,总寨门让我给你送点夜宵过来。”
屋内有人厉声道:“快拿走,我死也不吃强盗的东西。”
二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也没说什么,放下食盒便转身离开了。朱赐秀听声音似乎甚是熟悉,悄悄来到窗前,捅破窗户纸向内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坐在一张圆桌前,眉头紧锁,神情憔悴,朱赐秀吃了一惊,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柔儿。
朱赐秀见左右并无旁人,翻身跳进屋中。
李柔儿先是一惊,待看清朱赐秀样貌,顿时大喜,猛地扑进朱赐秀怀中,哽咽道:“恩公,你是来救柔儿的么?”
朱赐秀见她模样楚楚可怜,尴尬笑道:“你,你不是回杭州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李柔儿叹口气道:“那日恩公忽然落水,奴家一人力薄,无法相救,本欲投河追随恩公而去,没想到那船家见我孤身一人,便起了坏心思,说我们杀了他们主人,要我赔银子给他,我哪里有半分银子,他们便将我送到这西山岛上,在强盗那里去换了银子。”
朱赐秀并不起疑,见她孤身落入虎穴,更是于心不忍。李柔儿泣道:“天可怜见,终于让我再见到恩公,即便柔儿立刻死了,也是无怨。”
朱赐秀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对了,你知不知道钟妹被他们关在了哪里?”
李柔儿惊讶道:“钟姑娘也被他们抢来了么?”
朱赐秀点点头,李柔儿道:“这我倒不曾注意,这些天我一直被他们关在这里,潘斗海那老贼只见过我一面,便匆匆离去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朱赐秀叹道:“寨内戒备森严,想要无声无息去救钟妹,极是不易。”
李柔儿道:“恩公不必忧虑,柔儿自有办法。“
朱赐秀诧异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柔儿道:“恩公请放心,您请在这里,容我去去便回。”说罢推开门出去。
朱赐秀心道:潘斗海知道李柔儿一介女流,这里又是湖中孤岛,四处皆有人马把守,也不怕她跑了,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能从潘斗海嘴里套出消息来。
如此等了约有一个钟头,就在朱赐秀不耐烦时,李柔儿摇摇晃晃推开门走了进来。
朱赐秀连忙迎上去,只见她一身酒气,衣衫凌乱,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朱赐秀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柔儿摇摇头道:“恩公不必担忧,我没事,钟姑娘的消息我已经打探出来了。”
朱赐秀看到这里,哪里会不明白,这李柔儿定然是使了美人计从潘斗海那里套出了消息,顿时又羞又愧道:“哎,都是我不好,连累姑娘受了屈辱。”
李柔儿道:“恩公,为了你,柔儿什么都愿意做。”说着将食盒打开,里面有两个小菜,一盘面饼,还有一壶酒。李柔儿道:“钟姑娘就被关在西山岛后山一处石洞中,那里的看守不下百人,请恩公暂且吃些食物,等夜深之后再去。”
朱赐秀累了一天,水米未进,早已饿得慌了,也不客气。将一盘面饼就着两个小菜吃了个精光,李柔儿看着他将一壶酒喝完,这才道:“从这里出去往右边走,有一条小道,可直通后山,到了那里自然能看到关押钟姑娘的石洞。”
朱赐秀又道了声谢,请李柔儿还在这里藏身,等他救出钟小小之后一同会齐。说罢转身出了小屋,果然见右边有条羊肠小道,于是顺着小道径直往山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