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直起身子,别开视线:“重名不是什么稀奇事,应该不值当姑娘特意来这一趟。”
宣则灵便知他心中还有误会,忙道:“我那位故人已失踪九年,我方才听说玉公子是玉家养子,又见玉公子与我那位故人年纪相仿,一时恍惚,所以才来叨扰公子,没有旁的意思,还请玉公子见谅。”
玉千洲沉默了好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所以,你怀疑我是你那位故人?”
宣则灵抿着唇,紧紧盯着他。
而后便见玉千洲轻轻一笑,道:“我早年父母双亡,做过几年乞儿,后来得遇义父将我带回玉家,给我起名为千洲,不是姑娘的故人。”
宣则灵虽然早有准备,但确认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没有失忆,有来处,他不是他。
“宣姑娘,我不管你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位故人,但从今以后,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玉千洲声音冷冽道:“此处虽是玉家果园,但也有外聘的工人巡查,你我男未婚女未嫁,若被人瞧见独处难免叫人误会,我虽是玉家养子,一言一行却也关乎玉家,宣姑娘身份贵重,玉家不敢高攀。”
“告辞。”
宣则灵脸色一白,身形在山风中摇摇欲坠,玉家虽无官身却是皇商,又与明亲王府关系匪浅,只要玉家想,京官之家都娶得,她不过通判之女怎算高攀。
他这是在提点她,不要生别的念想。
宣则灵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她方才行事确实容易叫人误会,遂稳住心神,挺直背脊,颔首:“抱歉,不会再有下次。”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男子已经错身离开,蓝色广袖被风拂动,在她的手背划过。
隐约有股松香。
他惯爱竹香。
宣则灵没再回头去看离开的身影,而是转身望向远方,眼眶微微湿润。
解千洲,你还活着吗?
不远处,玉千洲缓缓驻足,回过头。
小娘子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倔强独立。
宣家小娘子出挑而骄傲,承她父亲一身风骨,她不会再找他了。
玉千洲折身离开,有泪淹没在风中。
_
姜蝉衣穿梭在梨花林,蹙着眉头四下张望,方才宣则灵说她想一个人走走,她想着这是玉家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便没跟着,可到现在人都没回来,她找了附近几处也没人见到,不免有些着急。
梨花林深处。
闻达在与燕鹤辞行。
“殿下如今已到玉家,卑职也该回去了。”
人找到了,他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留的越久,越生妄念。
燕鹤知他心系公务,也不多留,点头道:“好,有劳闻参军一路护送。”
“不敢,能与殿下同行一程,是卑职的荣幸。”
闻达恭敬道。
“姑娘,姑娘。”
这时,梨花林中传来动静,闻达细细听了后,垂眸道:“殿下,是姜姑娘。”
燕鹤自也听出来了,道:“嗯,黑店涉及极广,务必将每个人都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卑职遵命。”
闻达。
燕鹤看向前方,道:“既要离开了,也该去同姜姑娘道个别。”
闻达紧了紧手中的刀,颔首:“是。”
姜蝉衣也听见了动静,忙迎过来,见是燕鹤二人,颇有些意外:“你们也在这?”
燕鹤:“嗯,刚与闻参军碰上。”
姜蝉衣忙问:“可瞧见姑娘了?”
宣姓并不是多见,且当地很多人都知道玱州通判宣伯棠的夫人是平江城人,以防万一被人听去,损了小娘子清誉,在外头姜蝉衣都隐去宣则灵的姓。
燕鹤闻达都摇头:“没有见到。”
姜蝉衣心中担忧更甚,正想转身再去寻找,就听燕鹤道:“姜姑娘放心,这片山外人进不来,千洲也在这里,她不会有事。”
姜蝉衣一愣,抬眸看向燕鹤。
他的意思是,宣则灵和玉千洲在一处?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可能,宣则灵离开时神色怔忡,或许真因重名一事去寻玉千洲了。
如此想着,姜蝉衣安心了不少。
这时,闻达才上前拱手道:“姜姑娘,我是向姜姑娘告别的。”
姜蝉衣一怔:“你要走了?”
闻达点头:“衙门还有堆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