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啊?”
“叔,他们就在你周围站着,你没看见么?”
我拿着大灯四下扫了一下,除了我和孙小可,没有其它人在。
这一句话把我说得再次毛骨悚然。
我大喊着美女医生的名字,还是没有回音,她好像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汽车的一部分。
必须过去看看她!
我心里放不下,放弃了与孙小可纠缠,直接沿着脚下的土路向着大车跑去。
身边的小树不断变换着位置,但是我距离大车始终都还是那么远。我知道自己还在遭遇鬼打墙,我想象着孙小可的妈妈和那些神经病一般的囚犯围在我身边看着我呵呵冷笑的样子,就浑身发抖。是,我胆子本来就不大,鬼是我的死结。
我不贪生怕死,但是我只愿意去面对我能接受的风险,鬼这个事儿,太虚无缥缈,太无能为力,任你有百般武艺,一个鬼就能活生生把你吓死,搞疯。
我再次对着孙小可阴险地一笑。
“小可,你乖,带叔叔走出这里,叔叔要去看阿姨!”
“是那里的阿姨吗?”孙小可用稚嫩的小手指着大车的方向。
我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期待地看着她。
“那个漂亮阿姨,她就在你后面啊!”孙小可咯咯笑着,闪亮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
“小可,他们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来了?!还有漂亮阿姨!”我想起很早之前看过的一个香港电影,死去的人灵魂围在生存者的身边,心惊胆寒地问。
“她们想要来,很容易啊!阿姨满脸是血呢,叔!你帮她擦擦!”孙小可再次举起小手指着我身后。
我要被这熊孩子折腾疯了,她不但不愿意帮我走出鬼打墙,还一直在逼我抓狂,不能靠她了。
我想起刚才提到爷爷的时候,孙小可的变化,我说爷爷你赶紧回来啊,她是不是认为我爷爷还活着,她是不是怕我爷爷,她为什么怕我爷爷呢?我又联想起了爷爷的那本书。
在飞机上我看过明鬼的章节,还记得一个驱鬼术,还有爷爷写上的不知所言的话。
“吉尼亚哪里读设立哪立顾!”
我定神仔细默念了一句,孙小可听到就是啊呀一声,抱着脑袋惊声尖叫!
我去,这熊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没有理她,继续又念了一遍。这时候突然觉得脚下的地却踏实了一些,不像刚才一样松松软软的。孙小可的尖叫声惊天动地,这时候我找准时机,再次向着大车跑去,这一次脚下生风,鬼打墙不见了,很快,我来到大车旁边。
美女医生坐在里面好像睡着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儿,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点亮车灯,疯狂地开离坟地。
一切都那么顺利,孙小可的尖叫声消失了,我慢慢看到了眼前的村庄,虽然还是心惊胆寒,难以平息刚才的恐惧,但是总算现在安全了。
我看刚才我披在美女医生身上的外衣由于开车的颠簸而滑落,我轻轻捡起来,重新搭在她身上,心里抱怨着你睡着归睡着,干嘛把大灯关了吓我一跳。
衣服搭上去又滑下来,这次带着她身上原来穿的衣服一起滑落,由于太着急,刚才我没发现,原来的衣服已经是一条一条的碎片。
我猛地刹车,看着她脸上一圈圈的皮肉慢慢跟随衣服滑落下来,一起落到坐位上,露出脸上血淋淋的肌肉组织,甚至还有鼻子内部的骨骼结构。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颤抖和恐惧,发出了跟刚才孙小可一样的惊天动地的嚎叫。我的眼泪伴随着我的尖叫,如一场冰雹打落,我心里那美丽的白衣天使,瞬间变成了机关兽的受害人,是我非要来这里,她是担心我才借口旅行跟我一起,她本来是我生命中的天使,一种无能的屈辱感觉触电我的全身。我突然失控,放肆地嚎啕大哭,一把抱过她的皮肉,任凭那松软的一圈圈切割均匀的皮肉在怀里乱七八糟,任凭自己浑身是血,任凭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还不如刚才的孙小可!
我生平并没有见证过死亡,尤其是好像美女医生这样的朋友死亡,她的死亡直接点燃了我内心深处的某种愤怒,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为墨家立功无数,在战国时期,支持墨家帮助弱小的国家取得非凡胜利的机关兽。
突然,我觉得我的嚎啕大哭之中,还夹扎着一种非常不和谐的尖声哭泣,就在车里。我后背一毛,想起了孙小可刚才说的,他们都在你身边啊!那句话。
他奶奶的了,真是见鬼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