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咖啡馆后,心情极为紧张的张逸风在银座商业区闲逛,借以平静激动的内心。中午饭也没吃,直到天色快晚时,他才跳上电车往回赶。电车在御宿一泊下宿馆站停下,张逸风下了车,和在站台附近巡逻的南城等人挥手打个招呼,然后径直往下宿馆走去。推开院门,看到坐在树下缝补衣服的吉村太太,他点点头,继续往楼梯上走。还没到二楼呢,就听吉村俊在他身后喊:“张君,您可回来了。昨天傍晚空竹坊主给您送书过来,说是您在浅草寺敬香后落下的。”
张逸风一回头,看到吉村俊手里挥舞着的书本,笑着说:“御爷样,阿里嘎逗。”
他下了楼,拿过书一看,是《博爱堂集古印谱》。顿时心里一沉,他急忙对吉村俊说:“御爷样,请允许我打个电话感激空竹坊主一下。拜托了!”
“张君,电话请随便用。”
值班室内,张逸风拨通电话:“么西么西,空竹坊主,我是张逸风。”
“阿弥陀佛。张君,我昨天下午到下宿馆把你丢在浅草寺的书还给你,赶巧你不在。耽误您使用了,真的很抱歉!”
“阿里嘎逗。没耽误我使用。”张逸风心说,我昨天根本没带书到浅草寺去,这个空竹坊主不会老糊涂了吧。
“没耽误使用,那就好,那就好。张君,贫僧多句嘴,以后在外要多加小心,教书人书是绝不能丢的。书丢在我这儿没关系,我会帮你收好的。如果丢在外面,找不到了,长此以往,会有危险的!”
“坊主教训的是!”
“施主,贫僧绝没有教训施主的意思。撒哟娜拉。”
“撒哟娜拉。”张逸风手握着话筒,回转脸,呆呆地看着身后的吉村俊,“御爷样,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君,别在意,空竹坊主是远近闻名的金佛,我们都很崇敬他!”吉村俊微笑着说。
“我真的太大意了!”张逸风苦笑着摇摇头,将话筒放到底座上。拿着书走出值班室,他却没有再往楼上去,反而有些神不守舍地走出院门。
“这个空竹坊主对待有学问的人,真是爱之至深啊!”吉村俊看着张逸风的背影说。
“会有危险的!会有危险的!……”在院门外站定了,张逸风的脑际一直萦绕着空竹坊主的这句话,他又想起接头时有人在人群中喊“有炸弹”,再就是明日晓星带着人在街上盘查自己。危险!确实很危险!突然,他觉得牙齿一阵剧痛,赶紧用手捂住腮帮子。
刘向荣和马友梅回来了。
见到此情形,刘向荣上前关心地问:“教授,怎么啦?牙痛病又犯了?”
“呃呃……”张逸风痛得连连点头。
他俩拉着张逸风就往牙医诊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