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部办公室内,渡边一雄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眯缝着眼睛,打瞌睡一般;明日晓星坐在他办公桌对过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纸。
“警视长,嫌疑人员名册中,所有人最近都没有异动,包括重点人头祝世相、美乔、张逸风、栾振铎。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对札幌的向进、大阪的郭崇福、福冈的唐风鸣进行了详尽的调查。这三人以前都在东京居住,与祝世相关系密切,交际同样十分广泛,但他们至今尚未归化帝国。他们大约是在昭和五年到昭和九年间,陆续迁居现住地生活的,原因不详。现在,向进开的小工厂;唐风鸣开餐馆;郭崇福经营一家小旅馆。三个人的生意都与元泰行没有关系。他们在东京时,做的也是这类生意。桥本书店的小伙计米内直树,每天除了上下班,哪也不去,也从不张扬。关于他的背景,我们委托熊本县特高课正在进行调查。另外……”
渡边一雄猛然睁开眼睛,双臂分开,双手握拳使劲一抖:“干得漂亮,明日君。你把名册放在我这,我抽空细看,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警视长,还有晴子,元泰行美乔经理的太太,是爱知县一位普通的乡下女人,和美乔读书期间是同学。此人无任何背景。”
“继续盯紧。”
“哈衣,警视长。”明日晓星答应一声,站起来上前一步,将名册放到渡边一雄腹前的办公桌上,然后一个立正,转身往外走。
“且慢,明日君,据赤坂君和吹石君报告,《朝日新闻》社从米国新来一位记者,叫阿骨打,还是满洲国人,和栾振铎大使相当熟悉。请你密切关注一下。”
“哈衣。”走到门口的明日晓星稍一停顿,走出办公室。
渡边一雄翻开名册匆匆扫了一眼,又烦躁地一巴掌拍在名册上,大声说:“留着这些肮脏的支那人只能给帝国和陛下添堵!为什么不把他们统统杀掉?再不济,遣送他们回支那好了,省得烦心。帝国有的是人才,稀罕他们!啈!”
走廊上,明日晓星听到渡边一雄在办公室内的自语,一伸舌头:“警视长真够狠的!那可是上万条人命哦!”
脑袋灵光一闪,他又想起了空竹坊主蠕动的嘴巴。他停下脚步,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办公室内,渡边一雄站起来,缓慢地来回走动:“满洲国驻日使馆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享有外表豁免权的外交官了,狗屁!稍不老实,我让你们统统到东京湾喂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