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便衣特高警察抬着浑身是伤的马友梅来到特高部大门口,将他“噗通”一声扔到地上,转身走了。由于伤得较重,虽然意识很清醒,但马友梅一时动弹不得,眼睛也不睁,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门口的两个哨兵木桩子似的站着,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瞥马友梅一下,仿佛他在他俩眼里根本不存在一般。没一会儿,精神矍铄的刘向荣从特高部院内出来,走到门外看到边上躺着个人。定睛一看,那不是马友梅嘛,他赶紧跑上前去。到跟前他看清了,马友梅浑身没一处好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好多地方皮肉都已经绽开了,血水直流。他的泪水顿时就滚落下来了,嘴里急切地喊:“友梅,友梅,能听到俺说话么?”
“你、你走开。”马友梅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
“友梅,你怎么会这样?”刘向荣不在意马友梅撵他。
“你、你滚!”马友梅挣扎着说,同时使尽全身力气,伸出一只手,打在刘向荣的手上。
刘向荣感觉到了,马友梅这一巴掌,根本就没有力气。他也顾不得马友梅怎么待他,扭头看到旁边有辆出租车,他招了招手,出租车开了过来。他把马友梅抱着,上了出租车。
“御宿一泊下宿馆。”刘向荣对驾驶员说。
出租车飞奔,刘向荣看着怀里的马友梅,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用中文说:“友梅,坚持住,俺们回家了。”
“你是支那人?”驾驶员头也不回地问。
“那叫中国,你个无知无识的蠢货!”刘向荣气哼哼地回答。
小轿车“吱嘎”一声停下了,驾驶员说:“支那猪,滚下去!”
听到驾驶员的骂声,刘向荣刚要发作,忽然想起怀里受伤严重的马友梅,只得忍气吞声地把他抱下车。
“支那猪,滚回支那去,别脏了我大日本帝国的一草一木!”驾驶员大骂一声后,开着车跑了。
刘向荣顾不得和驾驶员计较,看看四周,发现旁边有家小诊所,他抱着马友梅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