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爷样吉村俊看到旁边矮柜上放着一张当日的《朝日新闻》报纸,于是站起身,将报纸拿起来走出房间。上楼,走到张逸风房间门口,他将报纸放到窗台上,转身下了楼,钻进值班室,呆坐着,望着窗外发怔。
电车在御宿一泊下宿馆前的站台停下了,张逸风和野田爱子、传马枝子一起走下来。张逸风走路歪歪扭扭的,爱子和枝子只得强力扶着他,累得她俩一头汗。路灯下,南城等人看到她们,都友好地向她们摆摆手。爱子和枝子也向他们点点头。
野田爱子看着院门说:“张君,到了。”
张逸风耷拉着脑袋,鼻腔里粗重地“哼”了一声。
值班室内,吉村俊听到院门外张逸风他们回来的动静,就从窗口密切监视他。
吉村东平从自己房间出来,悄悄地往院门走去。
看到吉村东平往院门口走去,吉村俊不禁轻轻地摇摇头:“老二东平一点儿没有他大哥和小弟省心,迟早给我惹出大麻烦来。”他深深地叹口气,“现在特高警察和宪兵不分白天黑夜到处转悠,到处抓人!唉……”
石桥元方正站在下宿馆院门外的阴影里,看到张逸风和野田爱子、传马枝子过来,往旁边闪了闪。来到近前,野田爱子和传马枝子同时好奇地上下打量一下站在一旁阴影里的石桥元方。
传马枝子上前一步敲敲门,刚要喊,吉村东平来给他们开院门。看到他们三个人,他礼节性地说:“回来了。”
野田爱子说:“回来了,阿里嘎逗。”
吉村东平说:“请多关照。”
张逸风抬起朦胧的眼睛问:“东、东平,小、小弟洋、洋平睡了没?”
“小弟早就睡了,睡前还在念叨,说今天晚上要跟您学中国唐诗的,您没回来,他说很遗憾呢。”吉村东平微微皱着眉头说,似乎不大愿意搭理他。
张逸风说:“我、我明天给他补、补课。对了,洋、洋平已经上学了,嗯,上、上了学就是小大、大人了,我要、我要不断地鞭策他。”
“吆西,我替小弟先谢谢您!”吉村东平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黑暗中,没有人看到。
枝子关心地说:“东平,这么晚了,您还要外出为圣战服务,真是太辛苦了!”
吉村东平含混地应付说:“啊,有点小事。不辛苦,应该的。”
张逸风和爱子、枝子走进下宿馆院门。爱子回头看到东平出门后,和石桥元方头挨着头,嘀嘀咕咕的,还回头偷眼看看张逸风,然后两个人一起坐上电车走了。
枝子问:“爱子,你说东平这么晚了会去哪儿?”
爱子说:“你刚才不是说他去为圣战服务的么?!”
枝子“嘿嘿”地笑了。
爱子看着枝子暧昧的神情,也笑了:“舞厅啊,电影院啊,麻将馆啊,都有可能,东京的夜生活很丰富的,就是玉之井街的女郎屋也说不定。”
枝子夸张地说:“玉之井街?那个游女一条街?就东平?不可能!”
爱子笑问:“你是说--嫖娼?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枝子偷笑:“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拜托哦。我相信,东平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爱子打趣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了解他多少?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枝子嗔道:“没有的事。我喜欢武士一样的男人,能够随时为天皇陛下效命,为大日本帝国尽忠的男人!而他不是!”
张逸风听到了这些,却闭着眼睛,假装没听到。
“张君,你也是很快就要做父亲的人了,你答应的给我们编写剧本宣传圣战的事可不能食言哦。”枝子用手亲热地拍拍张逸风的肩膀说。
张逸风含混地重重“哼”了一声:“枝子,你还有时间组织艺妓演出队?”
“我现在没时间,不能说我以后没时间啊。”枝子说,“我现在可以让置馆的姐妹们去演出啊。”
“吆西!”张逸风叫道。
“你就放心吧,枝子,我家夫君既然答应你了,他绝对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野田爱子嗔道。
“吆西,阿里嘎逗。张君、爱子,你们夫妻二人今晚的盛情款待,我将永生难忘。”传马枝子向他俩挥手,“我走了,撒哟娜拉。”
“枝子,这么晚了,要不就在这一起将就一晚上吧。”野田爱子也挥起手来。
“我的临时住所真的离这儿不是很远,有空一定请贤伉俪登门做客。”传马枝子热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