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本神户,港口,一艘即将驶往朝鲜釜山的巨型客货混装的轮船停靠在海边。(狂∫亻∫小∫說∫网)[.♀xiao♀shuo.♀kr]不远处,一艘悬挂着米国国旗的巨轮静静地停泊着。看到米国国旗,梅尔斯思绪万千,心潮起伏,恨不能一下子飞到米国巨轮上。但是,看看岸边,不时有宪兵和警察扛枪交叉游弋,他的心里小紧张起来。船上三三两两地站着的几个宪兵,神情倒是较为轻松。上船的人们缓慢地向前移动。简单化了妆的梅尔斯拎着个小包裹混在人群中,高高的个子,犹如羊群中的骆驼,再怎么想不引人注目也不行,他索性高昂起脑袋来。他的内心很焦急,不时用眼睛往四周张望,生怕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高喊着“梅尔斯”,将他逮捕。他也看出来了,整个上船的队伍中,只有他一个人非东亚人种。这又增加了他的焦虑。送他来的那个驾驶员还在岸边站着,一动不动地目送着他往前挪动,旁边停着那辆送他来的出租车。检票口有一个宪兵站在那儿,威风凛凛的,梅尔斯的心里就更有些紧张。但是,再紧张,在这种情形下,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快到他时,他从小包裹里拿出护照和船票,一步步走向检票口,递到检票员手中。检票员刚要看,旁边的宪兵伸手一把将护照和票薅了过去。薅的同时,还将目光死死地盯着梅尔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梅尔斯的小心脏霎时提到嗓子眼,感觉浑身“唰啦”一声,出了很多汗。那个宪兵将护照打开来,低头仔细看,又抬头看看他,再低下头去,继续看。梅尔斯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很欢,他感觉膝盖发软,似乎根本站不住了。
“亚伯拉罕·吉赛。犹太人?从米国来?到满洲国去?”宪兵终于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用英语问。
“yes,sir.”梅尔斯用英语回答,心里终于舒口气。
“嗯,犹太人,有钱。吉赛先生,一定要为大满洲帝国的建设倍加出力哦。”宪兵说着,将护照和船票还给梅尔斯。
“thanks,sir.”
梅尔斯接过护照和船票,揣进小包裹里,走上栈桥。迎面一阵清新的海风吹来,他站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使劲憋住,然后慢慢地呼了出去。趁这工夫,他偷眼瞄瞄船上,再瞄瞄岸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那个送他来的驾驶员也不见了。他的一颗久悬的心,总算小小轻轻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