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苍黄的路灯下,张逸风扶着野田爱子,在御宿一泊下宿馆门前的马路边散步。野田爱子一手轻抚着已经有点微凸的腹部,一脸幸福的笑容。
一直在附近巡逻的南城等人看到他俩,都用眼睛偷偷地瞄着,同时相互间点点头,须弥和末民悄悄地跟着他俩。
张逸风夫妻的身后,丸山孝四郎带着两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俩,也看到了跟在他俩身后的鬼鬼祟祟的须弥和末民。
“丸山君,渡边君倡议设立的这个邻组发挥的作用真就不小呢。”一个手下说。
“是啊,他们平时代收税款、发放物资的同时,还成天没白无昼地巡逻,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确实是个不小的震慑。”另一个手下说。
“渡边一雄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呢,要不也做不到东京警视厅特高部警视长的高位。”丸山孝四郎由衷地说。
“丸山君,张逸风今天跟渡边君出外一整天,时刻有渡边君监视,他现在出来是几个意思?”一个手下问。
“会不会是今天白天他没机会传递情报什么的,现在带着妻子出来作掩护,伺机传递情报?”另一个手下问。
“你们都错了,他今晚就是出来散步的。他妻子怀孕了,他是绝不会舍得丢下妻子不管的。反正,如果我是他,我是坚决不会那么做的。如果真的那样,他这个支那人真的一点人味也没有了。从目前来说,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应该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蛰伏,保全自己,借以掩护同伙搜集传递情报。”
两个手下频频点头,同时问:“到底谁是他的同伙呢?”
“如果知道是谁,还用等到现在?”丸山孝四郎白了两个手下一眼。
“夫君,你今天回来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一句也不提你今天跟那个渡边狗熊到底干什么去了?”野田爱子脸上依旧带着笑问。
“说实话,爱子,我一直犹豫怎么跟你开口呢。渡边一雄今天跟我提出请求,想请你和枝子谈谈,请她来他的诊所做护士。你知道的,美姬她……”张逸风慢吞吞地说,边说边观察爱子的神情,生怕惹恼她。
“哦,就这事啊,大不了我和枝子一起去做护士不就得了。夫君,只要他不欺负你,什么都好说。夫君,以后他要是再胆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非饶不了他,再搧他一个大耳刮子;要是我这一大耳刮子不顶用,那还有刘君的枪弹呢。”
“伟大的太太太会理解夫君了。”张逸风喜形于色,没想到爱子这么爽快就同意了,而且没要动员,自己也主动要去,“亲爱的,如果你是个男人,笃定是个勇敢的武士!”
“嗬,夫君,你是真心实意地夸奖我的?”
“我当然是真心实意地夸奖你,同时,我还感谢你给我老张家传宗接代呢。”张逸风用手轻轻地拍拍爱子隆起的肚皮,“单单在这一点上,太太功不可没啊。”
“那当然,在这事上,指望你单打独斗还真不行。”野田爱子故意鄙夷地撇着嘴说,“走,咱们这就回去给枝子打电话,她会听我的。”
“吆西。”
“夫君,你说枝子没去支那参加女子挺身队,她原来态度非常坚决,为什么突然不去了?”走了几步,野田爱子问。
“爱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空间,最好不要触及,拜托了。如果方便,我想,她会亲自告诉你的。”
“了解。”
丸山孝四郎等三个人看见张逸风夫妻俩突然转回身,赶紧往路旁躲去。只有须弥和末民,硬着头皮迎着他俩走过去。互相经过时,都对对方看了一眼。